鉴于上次季夜鸣在陈星宇身上开了揍人的先河,她再想惹是生非,也知道审时度势。
拔老虎胡须可以,拔老虎牙齿,她暂时还不敢。
男生皱眉,顺着她目光看去,本想开口说她太不讲情面。
却突然对上身形高大的男人温凉、漆黑的眼,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徐徐漫过来。
他下意识将已经跑到喉咙的话咽回肚子:“那我们先走了。”
沈别枝点头:“嗯。”
目视几人的背影走远,沈别枝回头注视季夜鸣,若有所思。
她没想到,前不久陈星宇才与季夜鸣起冲突,如今就去医院了。
终于让她有了一丝丝,同病相怜的共鸣,那些记忆于她,已经很模糊,却永远不会消失。
像刻意存在,好每时每刻提醒她,自己与季夜鸣的地位差距。
季夜鸣从容与她对视,语调温和:“别枝又在怀疑我?”
沈别枝顺着他的话音反问:“季叔叔不觉得很巧吗?一个巧合是巧合,多个巧合呢?”
她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逻辑,毕竟在很多上位者眼里,普通人的命,就是不值钱,一个车祸算什么。
当然,此时她显然是故意。
季夜鸣盯着她刻意掩饰过的表情,微微勾唇:“季叔叔突然觉得,别枝说的对。”
沈别枝茫然:“嗯?
季夜鸣徐徐说:“不必爬山,我们回家换一种运动。”
沈别枝:“……”
她努力挣扎了一下:“我觉得偶尔爬一次山挺好的,锻炼腿脚,还能看星星。”
虽然一般爬山者,大多为看日落或者日出,但这两者,在季家的庄园,每日都能看见。
并没有什么稀奇。
季夜鸣微笑不语,亲自为她拉开车门,银质感的镜框,在太阳光下闪过冷冰冰的金属光泽。
沈别枝只能硬着头皮上车。
一路相安无事。
回家后,季夜鸣径直带她上楼,进入顶楼花房。
寒冷的冬日,花房里温度适宜,是专门服务于季家的花匠,特意研究的茉莉花最喜爱的温度。
一盆盆茉莉花错落有致地摆放,中间放着沙发与茶几,靠里有一张不大不小的木床,房顶上半球形的穹顶,三面墙壁是单面透光的玻璃,保证日照充足。
像现代感的世外桃源,既理想,又极富生活气息。
这里是沈别枝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但她从未主动来过,因为在家里,绝不想要被提醒“茉莉”这个曾经用过的名字。
所以,她不知道那架看起来简单,但做工无一不精致的木床,是不是后来才放的。
一进门,幽香馥郁的茉莉花味道扑鼻而来,季夜鸣抬手,指骨修长、冷白,从门边摘下一朵洁白的茉莉花,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
轻微“砰”地闷响,门关上。
沈别枝被高大的身躯抵在门板上,深沉浓郁的沉木香蛛网般笼罩过来,令她退无可退。
季夜鸣垂眸,目光幽邃似海地盯着她略显无措的脸庞,温声:“抬头。”
男人总是这样,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永远温柔平和,但压迫感却悄无声息,命令对方服从他。
沈别枝下意识照着他的话做,下一秒,唇瓣被攫住。
这是一个充满馥郁花香,又暗劲深重的吻,带着绵里藏针的惩罚。
现在是下午,花房阳光充足,光线明亮,周围是花簇锦攒。
季夜鸣过于高大,沈别枝被他抱起来,脚后跟摩挲着西装马甲的布料。
他沉在沈别枝颈边,潮湿滚热的呼吸黏在肌肤,嗓音低磁而沉哑:“漂亮吗?”
目光可以直接看出去的光天化日,令沈别枝一直不能放松,只紧紧搂住季夜鸣的脖子,从唇瓣间溢出绵软娇气的声调。
她仰着脸,表情半是快乐、半是难受,迷混的大脑,令她没听懂季夜鸣的问题:“什么?”
季夜鸣耐心重复:“小茉莉,漂亮吗?”
男人的气息重重,“小”字像磁性的气音,如此状态下的沈别枝只听清后两个字。
她仍旧不懂,季夜鸣问的到底是茉莉花,还是她这个“茉莉”
她耍了个小心机:“我比茉莉花更漂亮。”
季夜鸣低低笑了:“别枝说的没错。”
青天白日,过于荒唐,沈别枝全程半逃避着,或闭眼,或躲在男人的怀里。
以至于她并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躺在进门时看见的那张木床。
阳光已经消失,月光如绸,透过玻璃洒进,将茉莉花的影子拉长放大,其中混入不知名的起伏暗影。
黑暗让沈别枝找回安全感,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夜晚昏昧,将他的五官衬得越发深邃。
恒温的花房,温度控制器好似坏掉,持续无度地上升,来往的呼吸都烫,茉莉花香浸入肺腑。
沈别枝湿润黑长的睫毛扇动,抬起,头顶上半球形的穹顶突然向四周打开,明月繁星冷不防落入眼底。
“季叔叔。”
沈别枝忽然一紧,突如其来的视野开阔,令她的心脏被高高提起,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下意识叫季夜鸣。
怎么也没想到,屋顶还可以打开。
季夜鸣深深呼吸,盯着她在夜晚亮得令人心动的眼睛,嗓音低沉发闷:“小茉莉紧张什么?不是想看星星?”
沈别枝:“……”
是这么看法吗?!
季夜鸣坐起来,将她面对面地抱进怀里,宽厚的手掌紧紧压在她的后腰。
他用额头抵住她的,语调温柔潺潺,似引诱:“你看,别枝想要的,季叔叔都可以满足你。”
沈别枝紧咬下唇,克制自己试图放飞的嗓子,也不回应他。
都可以吗?
不可能。
至少暂时,季夜鸣不会满足她。
他不可能会允许她冲破他的掌控。
季夜鸣好似也没想要她的回应,兀自吻她,嗓音更低了:“别枝想玩,季叔叔会陪你,玩多久都可以。”
看似宠溺温柔的话语,令沈别枝陡然意识到,他们陷入僵局太久太久。
季夜鸣看似纵容无限,实质上,她的所有作妖,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任何着力,甚至会被棉花里藏的针扎到手。
尽管明白,与季夜鸣这样的狩猎高手斗法,一定要有耐心。
但她仍旧因目前的局面,而感到烦躁不安,十分迫切地,想要打破僵局。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好想快点进入下个阶段,估计还有一两章的剧情,就能进入下阶段了。
完|结遥遥无期[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