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动门锁广浩波就听见了,不用猜就知道是楚芮,两个小时之前他们才通过一次电话。
门一开,正在玩猫球的小花踮着脚走到门口,等楚芮一进门直接蹦到楚芮身上,窝在他胳膊里舔他手指。
广浩波在厨房,楚芮抱着小花往里走,“小波我回来了,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晚上有我的饭吗?”
厨房里准备了好几个食材,看分量就知道不只是一个人的。
楚芮无声笑了下,放下小花又在水龙头下面洗了手,“我帮你。”
“爷爷好点儿了吗?”
“好一些了。”
广浩波问完这句就没再说话,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楚芮发现他心情不怎么好,凑近了问,“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咖啡馆要关门了。”
“为什么突然要关门?”
“那条街道重新规划了,叶涞收到了房东的通知,让我们下个月之前搬走。”
“这么急?”楚芮想了想又说,“没事儿,我再找找合适的地方,那个店是叶涞的吧,我给你重新开一个。”
“不用你,我自己攒了点钱,够了。”
那个咖啡馆盈利状况楚芮清楚,而且咖啡馆当初是叶涞开的,广浩波对现在疯长的租金并没有概念,楚芮没跟他细说。
楚芮昨晚加了一晚上的班,白天在车上开了半天视频会议,吃过饭靠着沙发就睡着了,这回广浩波想让他回去也不行了。
那晚刚说透的话,在看到温泽轩之后好像又缩了回去。
发生过的事不会凭空消失,但那些痕迹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风吹日晒下又蒙上其他的印记,但层层叠叠的堆积也仅仅只是掩盖,到底是无法彻底清除。
三月积雪已经化了,草叶抽了新绿。
咖啡馆的新址很快就选好了,是楚芮看好之后给广浩波推荐的,这次的地址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广浩波早上能多睡半个小时,楚芮先租下来,又跟广浩波说了个他正好能出得起的价格范围。
广浩波每件事都认真来,咖啡馆前前后后忙完又是三个月。
港口三期的项目已经开始招标,楚芮忙着考察开会投标,每天晚上加班到很晚,但再晚也会跟广浩波说一声自己回去了。
酒局跟饭局又开始不断,晚上楚芮刚把宴请的人送走,回包厢的走廊上碰到了从隔壁包间出来的男人。
楚芮认识,是鑫成集团田吉海,也是他这次最大的竞标对手之一,想当年他刚来滨城,港口一期项目的竞标,田吉海中标的几率最大,但他突然横插一杠抢了他们到嘴边的项目,这三年他在滨城发展迅速,两家一直暗暗较劲。
田吉海看到楚芮,走过来就揽住了楚芮肩膀,不由分说拉着他直接进了包厢,“楚总,真巧真巧,来来来,进来跟我们哥几个一起喝点儿。”
一桌十几个人,来来往往都是生意上相熟的人,楚芮没推脱,又跟着他们喝了一圈儿。
赖丰茂也在,端着酒杯过来,压着声音说,“楚总,赖某那年可是被你害得不轻。”
“赖总哪里的话,我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楚芮假装听不懂。
身边有不少人在,楚芮以为赖丰茂会绕开这个话题,没想到他追着不放,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楚总您又忘了?两年前的酒局之后你让人给我灌了不少药,还找了几个人,老子那晚差点儿就彻底废了。”
赖丰茂说完又哈哈笑了几声,给楚芮倒了杯酒,“楚总,跟你开个玩笑。”
楚芮勉强笑笑没再说什么,但他一喝完赖丰茂倒的那杯酒就感觉出了不对劲,心跳加速呼吸浑浊,身体里的热量往身下窜。
他顾不得别的,简单说了句就快速出了包厢,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男人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看见他出了包厢就冲他走过来,一人一边扶着他,准确地说是架着他胳膊往前走。
楼上就是酒店客房,楚芮被他们拉着进了房间,一进门楚芮就推开那两个人,“滚……”
楚芮扶着墙摸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对着自己头顶往下冲,凉水刺激过后带走了身体里些许热度。
从浴室出来,楚芮身上的衣服已经淋透了,那两个男人已经脱了衣服,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浴室门口。
站在门口的男人走上前,一只手搭上楚芮肩膀,软声软气贴着他耳边说话,“楚总,您衣服都湿透了,我帮您把衣服脱掉吧。”
眼前男人的脸开始变得模糊,声音也变得扭曲,像是破碎的海浪声,广浩波的模样在楚芮眼前晃动,一层两层三层,到处都是广浩波的身影。
肩膀上的手滑到胸口,楚芮身体一个激灵,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广浩波,广浩波不会对他做这样挑逗的动作,他会害怕他的触碰。
楚芮一把甩开身侧的人,发狠的野兽一样怒吼着,“滚开……”
从酒店大门跌跌撞撞跑出来,楚芮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赖丰茂给他下得药分量足,身上湿透的衣服都在发热,心里的火要把他烧化了一样,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我要不要送您去医院啊?”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
“去我刚刚说的地方,”楚芮在头发上狠狠抓了一把,疼痛来袭稍微缓解了身体里的火,“快点开车。”
终于到了,楚芮掏出一百付了钱,踉跄着下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钥匙在锁眼上对了半天才把大门打开。
广浩波晚上一直没等到楚芮的电话跟信息,还在一楼沙发上看电视,听着门外只有钥匙声但不见门开,直接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人他差点没认出来,广浩波没见过这样的楚芮,衬衫袖子挽到手肘,胳膊跟脖子上都是抓痕,双眼猩红不满血丝,呼吸声像是能把他吞掉一样。
“你怎么……”
广浩波只说了半句,剩下的话被楚芮劫获含进嘴里,一双手死死扣着他的后背,楚芮的舌头粗暴地翘开他的牙齿往里探,到处扫荡,压着他后背的手扯开他衣服伸进去往下摸。
广浩波对着楚芮的舌头狠狠咬了一口,楚芮疼得松了手,广浩波趁他松力的片刻推开他,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楚芮脸上,“楚芮,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不是说……不会再强迫我了吗?”
楚芮被广浩波的一巴掌打醒了,舌头跟脸上火辣辣的疼稍微压制住了身体里的邪火。
楚芮瘫软着身体靠着身后的门板,整个人晃了下,慢慢弯下腰,额头抵着广浩波额头,努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做出下一步,眼睛酸疼,眼泪往下淌,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还是因为广浩波的那一巴掌。
“小波对不起,我不会勉强你,我刚刚被人下了药,我应该去医院才对,我还是想来见你。”
楚芮手心在广浩波颈后不停按压摩挲,控制不了自己但还是松开了,“我去洗个凉水澡,你帮我打个120,行吗?”
他没等到广浩波的回答,自己快速上了二楼进了浴室。
广浩波感觉到了楚芮的不正常,快步跟着他上楼,看着浴室门打开又关紧,听着里面反锁的声音跟失控的嘶吼声,他终于明白了楚芮说的被人下了药到底是什么药了。
浴室里传出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的声音,连带着几声痛苦的呻吟,广浩波走到床边,从抽屉里找出浴室门的钥匙。
楚芮浑身**坐在地板上,任由头顶的凉水砸下来,手臂上又多了几道指甲的抓痕,被玻璃碎片划伤的脚趾还在流血,鲜红的血渍被水流冲成了淡淡的粉色。
广浩波站在门口,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一步步往花洒下走。
楚芮听到耳边细碎的脚步声跟熟悉的呼吸,他眯着眼抬起头,扬起全是水珠的脸。
“你,好一点儿了吗?”广浩波光着脚站在旁边,冷水浇了他半身,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楚芮叫停了广浩波的脚步,声音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小波别动,地上有碎片。”
几秒钟的时间里天旋地转,广浩波被楚芮横抱着摔进卧室的床上,两个浑身是水的人弄湿了身下的床单,就连空气都像被水泡过,忽明忽暗的月光蜷缩在床尾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躺着。
肌肤贴合间碰撞出烧人的火花,卧室门外小花爪子尖锐的挠门声传进来,楚芮手心压着广浩波的腰,感受到广浩波的身体在发抖后又一下子弹开,手指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再靠近广浩波,用尽了身体里最后的意志力。
“小波,我不勉强你,你如果不愿意就送我去医院,我能忍住,我不会再伤害你。”
广浩波听着耳边像是来自远方的声音,身体在发抖他控制不住,但还是缓缓抬起胳膊,揽住了楚芮脖子,挺了挺腰在楚芮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楚芮已经明白了广浩波的选择,手臂上撑起的力度一下子就泄了个干净,像枪击之后的玻璃,意识里的碎片瞬间崩裂,身体下沉。
“小波,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