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出去玩儿了,广浩波不想去,跟来叫他的人说自己累了想在房间里睡觉。
叶涞也没去,过来找广浩波,半躺在沙发上跟他分享娱乐新闻。
广浩波从来不关注这些,叶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爱跟广浩波待在一起,别人看他都带着有色滤镜,广浩波只知道他的名字。
“是不是不想出去?”叶涞问。
“不想出去,没什么好玩儿的。”广浩波懒懒地说。
“不想去就在房间里休息,我也不想去,来,给你看帅哥……”叶涞找出手机,给他翻相册,一张一张滑过去,“有没有好看的?”
“他们很好看。”
“你喜欢哪个跟我说,我给你介绍,新世界奔向我们的时候,我们只需要张开双手。”
广浩波不知道新世界会不会奔向他,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张开双手,张开双手后又需要做什么,他的注意力还在照片上,但照片里的人他过一眼就忘,眼睛直了,已经开始走神儿了。
陈宇川的海边婚礼很热闹,有海浪,柔软的海风,有钢琴,也有爱。
广浩波跟叶涞站在人群最不起眼的位置里,他这才算是看清楚,有爱的两个人才叫婚礼,他们对彼此的爱意眼睛装都装不下,一直能溢到远处的海里还会不断延伸。
原来爱不爱,光用眼睛就能看见,是他太傻了,这么多年都没看明白。
至于没有爱的婚礼,该怎么形容呢?
广浩波又不由自主想起自己跟楚芮的那场婚礼,他后悔自己看了那么多遍婚礼的录影带,每个眼神跟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他想清楚之后,那个场景的“热闹”,不过是那一群人,外加两个人而已,那个录像,还把那些难堪也定格放大。
参加婚礼的宾客很多,宴会就在他们入住的酒店里,他们喝酒,跳舞,说祝福的话。
广浩波也喝了酒,叶涞不停跟他举杯,叶涞很会跳舞,还拉着他当舞伴。
广浩波不会跳舞,手脚本来就不协调,喝酒之后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动了。
叶涞一点点现教他,广浩波总踩叶涞的脚,但在不自觉喝多了酒之后,酒精让他的呼吸都在扩张,高速的欢愉感让他很快融入人群,也慢慢适应了叶涞的舞步。
“那是谁?”叶涞拉了一把广浩波,给他指了指婚宴厅外的墙角,“那边怎么有个人总往这里看,还是个帅哥。”
广浩波顺着他的话回头,只看到一个端着餐盘的服务员,帅不帅他看不出来。
因为喝了太多酒,广浩波是被人扶着回房间的,等人走了,他刚想脱衣服洗澡睡觉,房门门铃就响了。
他一身酒气,门口的男人也是一身酒气。
“楚……”
广浩波和着酒气只吐出一个字,整个身体被门外的人钳制住,门彻底开了又被大力关好,两个人跌跌撞撞摔在地毯上,嘴唇被堵住,两道酒精晕染过的呼吸缠在一起,搅成一团。
广浩波拼命拍打着压在他身上的人,他能想到的招式都用上了,手打脚踹,连咬带挠,喝进胃里的酒在身体里四处乱窜,化成蛮力,终于能张嘴说话了。
“楚,楚芮……你放开我。”广浩波边喘边说。
楚芮的脸跟脖子被广浩波挠了几下,疼得闷哼几声,他的力气也跟着加大,最后广浩波一口气没喘匀,力气一松,手脚很快被楚芮彻底压住。
“广浩波,跟我离了婚你就这么开心吗?才两个月而已……跟人喝酒,跟人跳舞,下面还想跟人干什么?”
楚芮嗓音粗沉,像是在海水里泡了很久,说完又低头一口咬在了广浩波颈侧,可能咬破了,可能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广浩波两只手被楚芮压在头顶,这个姿势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楚芮用领带捆着他的双手,又强迫性挤开他的双腿,那晚的恐惧疼痛害怕,潮水一样涌上来,他身体发颤,眼泪不停。
楚芮趴在他脖子上,喘息粗重,听到耳边广浩波低低的呜咽声,还有一股股热流往他脸上淌。
楚芮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一下子就松开了广浩波,又小心翼翼把地上的人抱到床上,用被子把他裹好,从身后抱着他,用手擦他脸上的眼泪。
“小波,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强迫你了,我没想强迫你,我就是想见见你。”
“别哭,你一哭我就难受……是我错了,是我混蛋,我不该来找你,我不该忍不住敲你的房门,可我,可我,忍不住了,你的手机号换了,我不知道你每天在干什么,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很久没看见你了。”
“这两个月,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我整晚整晚睡不着,床上都是你曾经的影子跟味道,我一闭眼就是你冲我笑的样子,一天比一天难熬,一天比一天痛苦。”
“这个海岛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来过,上次我们的房间就在楼上,你还记得吗?”
“为什么你能忘得这么快?我们在一起五年多……”
“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你怎么不陪了?”
喝过酒的身体迟钝又麻木,广浩波一动不动,哭停了,哑着嗓子,想了半天才说了一段很长的话,“楚芮,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今天是川哥的婚礼,我跟那些朋友在一起,我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刚离婚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你,这两天想你的时间都变少了,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彻底把你忘了,我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生活,我不想见你,楚芮我不想见你……”
楚芮心口疼,疼得只能用力抱着怀里的人,“别忘,行吗?先别忘行吗?我会变成你想要的模样,你想要什么样的。”
广浩波找回一点儿自己的声音,“楚芮,你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