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广浩波之前想的一样,楚芮又说让他别去蛋糕店了。
“我喜欢蛋糕店,一直在家里,闷。”广浩波抬着右手坐了起来。
“那就在家休息几天,等手好了再去。”
广浩波还困着,打了个哈欠后往床边挪了挪,身体一歪,直接躺在楚芮腿上,脸贴着他肚子,又抗议了几声,但楚芮坚持说等他手彻底好了才能去蛋糕店。
广浩波右手小心翼翼贴着楚芮,左手环住楚芮的腰,手心贴着楚芮衣服时感觉到手指上的异物感,拇指在自己手指上摸了摸,摸到无名指上凉凉的金属圈。
他猛地坐起来,冲着台灯方向举起左手看了看,原来空空荡荡的无名指上多了一个戒指,银色素圈指环,在灯下闪着光点。
广浩波记得这个戒指,是他跟楚芮结婚那天互相交换的那枚,当时戒指戴在他手上太大了,他怕自己会弄丢,摘下之后一直收在戒指盒里。
广浩波盯着自己手指看了半天,又捏着戒指在手指上转了一圈,不松不紧,刚刚好,他又甩了甩手指,也没掉,还牢牢地套在手指上。
“楚芮,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
“刚刚,戒指尺寸改过了。”
“这回不会掉了,”广浩波张开手翻了几个面给楚芮看,“你什么时候去改的尺寸?”
“前几天让助理去改的,”楚芮脱了衣服,从衣柜里找出睡衣放在床上,又漫不经心地说,“结了婚,要戴戒指才行。”
“那你呢,你的戒指戴了吗?”广浩波忘了右手还没好,直接撑在床上,疼得他立马弹了回去,嘶了几口冷气,胡乱地甩了几下。
楚芮坐回床边,抓住广浩波还在乱晃的手腕,对着他手心吹了吹,等到广浩波说不疼了才停。
广浩波抓着楚芮想收回去的手,楚芮也戴了戒指,楚芮手指很长,比他的手指整整长出一个指节,他也转了转楚芮手上的戒指,大小也是刚刚好,不会掉。
楚芮被广浩波捏得不自在,抽出手,拎着衣服进了浴室。
广浩波侧躺在床上,磨砂玻璃门后是楚芮模糊的身影,很快又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他又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看着看着就笑了。
之前店里的人还问他,结婚怎么没戴戒指,现在他跟楚芮也有戒指了。
结了婚,是要戴戒指才行。
广浩波手好了之后才去蛋糕店,梁文成已经回国了,楚芮又跟他约了下一次给广浩波治疗的时间。
梁文成也跟楚芮说了一些家属需要配合的事,教楚芮可以在广浩波下次不愿意醒的时候配合着做一些行为上的矫正,比如用广浩波在意的事物慢慢引导他清醒过来,可以多尝试几次。
这个办法还真有效,楚芮试过几次,虽然不是次次见效,但偶尔一两次广浩波还是有反应的。
广浩波平均两周去一次梁文成那,每次躺在诊疗室的躺椅上,听着让人放松的音乐,抬眼就是湖蓝色窗帘,玻璃窗上飘着几朵白云,偶尔飞过几只大雁。
梁文成很会讲故事,广浩波的注意力很容易被他吸引,几次催眠治疗之后,广浩波想起了一点儿那次发烧之后他忘了的事,一闪而过几幅画面。
楚芮抱着他回了房间,房间没开灯,隐隐约约从月光里看到楚芮猩红的双眼,楚芮好像哭了,广浩波不太确定,他也回忆起了那些疼痛,太疼了。
广浩波也算明白了自己那段时间为什么不喜欢楚芮的靠近,不受控制的楚芮有点吓人。
楚芮不知道广浩波已经想起来了,晚上怎么亲广浩波都没反应,有点受挫,平躺好不再碰他。
“楚芮,那天晚上,我想起来了。”广浩波一直没睡着,睁着眼瞪着头顶像是随时要压下来的那片黑色,声音里带着窒息感。
“什么?”楚芮没反应过来,扭头问他,“你想起什么来了?”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太疼了,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你好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广浩波一点点回忆着,听起来很委屈。
楚芮明白过来广浩波说的是那天他喝醉酒之后的事,房间里安静了很长时间,只有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很轻的呼吸。
广浩波翻了个身,身体跟被子摩擦,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抱歉,那天晚上我……”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两人同时开口。
楚芮愣住了,半天没吭声,广浩波又翻了个身,“楚芮,能跟我说说吗?你那天,好像很难过。”
楚芮心口涌上一股苦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舌根抵着上牙膛,紧紧闭着牙关。
“不说也没关系,可能你跟我说了,我也不明白,哎……”广浩波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手在楚芮胸口上拍了拍,像是哄孩子一样,又自顾自说,“我要是脑子好使该多好啊,有事儿也能帮你分担一下。”
楚芮什么都没说,翻了个身,抬手抱了下广浩波,叫了声“傻子”,声音嘶哑。
“傻也有好处,我记性不好,很多事儿我都记不住,很多事儿我也想不明白,”广浩波又认真思考了半天,“我好像,帮不了你什么。”
“傻子……”楚芮又说了一遍。
广浩波又说,“我只想起来一部分,还有,你那天弄得我很疼。”
“对不起……”楚芮抬手在广浩波软软的头发上摸了几下,“下次不会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子们的支持~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