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明显是刚喝过酒,走路都是晃的。
二楼的监控记录了事发全过程,吃饭过程中王宏就坐在广浩波身侧,中间想伸手摸广浩波的腰被他抬手挡开了,广浩波放下碗筷站起来想走,王宏一把拉住他胳膊把他拽到自己身边,紧接着伸手去扯他衣服。
两人无论从身高还是力量都有不小的差距,广浩波反抗无果,被王宏压在茶几旁边的地板上,广浩波挣扎得太厉害,王宏压不住,直接伸手掐住了他脖子,广浩波还是剧烈挣扎,最后手摸到茶几上的烟灰缸,对着王宏的头就砸了过去,王宏松开掐着广浩波脖子的手,挺了挺腰,踉跄了两下就倒在了地上,趴着不动了。
广浩波的反抗完全属于正当合理的防卫,加上他有智力缺陷,跟着他们的警察只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都去了王宏那边的病房,楚芮带来的律师同时要求保留诉讼权利。
刚刚警察问话过程中,广浩波还是很抗拒,除了名字跟年龄之外什么都不回答,至于中间的事,他一直抿着唇不开口,他不想在楚芮面前再回忆一遍那些事,只觉得手脚发寒。
夜晚下雪的街道灰白又漫长,呼呼的北风吹着雪沫乱飞。
一出医院,广浩波被风吹得睁不开眼,脸比刚才更白了。
回家路上,楚芮想起警察说的那些还是一阵后怕,广浩波差点被王宏掐死,差点被那个变态侵犯,楚芮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好在有惊无险,楚芮降下车窗点了根烟,烟灰跟雪沫被风吹着飘在广浩波脸上,他使劲儿缩了缩脖子,揪着楚芮大衣衣领往上捂着下巴跟鼻子。
楚芮听到了广浩波呜了一声,这才把烟掐了,把烟头扔出窗外又关了车窗。
“晚上,你为什么会上二楼跟王宏吃饭?”楚芮偏头问广浩波。
“他,让我加班,这几个月,他都叫我上楼吃饭。”广浩波还捂着嘴跟鼻子,说话声音嗡嗡的。
楚芮这才想起周叔之前跟他汇报过的广浩波经常加班到半夜的事儿,想到这,楚芮知道自己也有责任,是他自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记住了,以后对任何人都要防备着点儿懂吗?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不是给你一颗糖,跟你吃一顿饭,对你笑一笑的就是好人,懂了吗?”
广浩波木讷地点点头,表示懂了。
“你懂个屁……”楚芮暗骂一声别开眼,望着窗外模糊成一团的霓虹灯,“你以后别出去工作了,在家里待着。”
“可是……”
“你很喜欢做西点吗?”楚芮又转头问他。
广浩波点点头,“喜欢。”
“喜欢做就在家做,缺什么工具明天早上列个单子,让周叔去给你买,就在家里做。”
“可是……”
“没有可是。”楚芮直接打断他,以前他还想给他开家店,现在连这个想法也没了,好像只要出了门,对广浩波来说处处都可能是危险,还是养在家里最安全。
“我得工作,”广浩波扯下一直捂嘴的衣领,声音也大了,“我得赚钱。”
“我每个月都往你卡里打钱,数额是你现在工资的十几倍,你用不着出去赚钱。”楚芮没好气地瞪他。
广浩波从来都不知道楚芮一直往他卡里打钱,他从来也没去查过,又说,“我不要你的钱。”
楚芮现在不想跟广浩波争论这个,只觉得傻子的话可笑,脑袋真是一点儿都不灵光,以后哪天他们要真离婚了,傻子估计都不知道跟他争一争家产的。
楚芮此刻忘了,他当初选广浩波做结婚对象看中的就是他的傻,现在却埋怨起他脑袋不灵光了。
但楚芮一想到以后可能会跟广浩波离婚,想到傻子跟他离婚后可能还会跟其他人在一起,他的那些傻气会对着别人,想到那些楚芮就莫名的心乱,理不清个具体的头绪来,所以每次一想到离婚的念头,都会止于养傻子一辈子算了作为结束。
楚芮看着广浩波通红的鼻尖,又放软了语气,“工作的事我们就先放一下,我觉得你需要先休息一段时间,这样可以吗?”
“王宏真的没死吗?”广浩波想起晚上的事,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他没死,你没打死他,”楚芮恨不得把王宏大卸八块,但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他犯法了,以后,就在监狱里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