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说来都怪副场长,他一直想学收割机,就让小刘给他打开了停放收割机的屋子。
也不知道咋捯饬的,把收割机给捯饬坏了。
等梁场长和周文她们赶到机械房的时候,副场长柳天海急的头上都是汗,身上的棉袄都被汗给浸湿了。
“老梁,老梁,这咋整啊,我没怎么碰,它就坏了……”
柳天海急的像火烧眉毛似的,见梁场长过来了,急忙走了过去。
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容易坏,他说啥也不碰它。
农场的技术员也在这看了半天,没看出啥头绪来。
他会修拖拉机,但不会整这德国的收割机,不敢修。
这可是进口的,这一片就他们农场有这一台。
“老柳,你好端端的碰它干啥。”
梁场长急的直挠头,围着收割机转悠了一圈,问技术员是哪坏了,技术员也不知道。
收割机上有德国的字,他看不懂,更别提修了。
“我记得和收割机一块送来的不是还有个小本本吗,拿出来快看看。”
收割机是梁场长的命根子,他这样一说,小刘急忙去找了。
“这咋办,要不给上边发电报吧。”
农场只有一个会开收割机的知青,当初被农场送到上面集中学习如何开拖拉机。
他也只会开,不会修,但说不定当初教他们的人会。
“给上面发电报能有啥用,当初教他们开拖拉机的德国技术员早就走了。”
梁场长要是给上面发电报,说不定还会把骂一顿。
当初他是左保证,右保证的,在领导面前卖可怜,这才把这个大家伙请回农场。
现在坏了,他都不知道咋和上面交代。
全国才进口六十七辆收割机,其中一辆在他这还坏了。
“这都怪我。”
柳副厂长自责的不行。
“把那个小本本拿来也没用,咱这没有懂德语的。”
那个小本本李技术员早就看过了。
听到他这样说,柳副场长心里顿时像吃了冰疙瘩一样,哇凉哇凉的,
“老梁,你该咋和上面说,就说吧,上面咋处置我,我都认。”
柳副厂长蹲在了地上,眼眶发红。
这台收割机是农场集体的,国家集体的,被他给弄坏了。
王红梅没想到弄坏了这个东西,这么严重。
“我看看吧,我能看懂点德语。”
周文站了出来。
梁场长,柳副厂长,还有李技术员,包括王红梅,都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尤其是柳副厂长,他擦了一把湿润的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为了一台收割机,竟然急哭了。
“你……同志,你真会德语?”
他看着她,就像看着救星似的。
周文点了点头,
“在城里学过一点。”
等小刘把小本本拿过来后,梁场长一把抢过来递给了小周同志。
周文先翻了一遍,看了个大概,然后来到收割机旁边,梁场长和柳副厂长都巴巴的跟在她身后。
随后,周文把本本上的东西对照着收割机,给在场的人讲了一遍,尤其是李技术员。
“同志,同志,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本子记下来。”
李技术员急匆匆的跑出了机械房,鞋子在半道上都跑掉了,又回来捡鞋。
“这个李江民咋了?这样的急。”
“李江民……”
旁人喊他,他就像没听见似的,一眨眼就跑了老远。
“这是出啥事了?”
“能出啥事,我看他就是不想理人,仗着自己会修个拖拉机,整天拿着下巴尖看人。”
扛着锄头去地里翻地的知青们,说着李江民的不是。
“你们听说没,咱农场搬进来新人了,还是梁场长亲自去接的人。”
“估计又是哪个下放过来的。”
说话的人啃了一口手里的地瓜,没当一回事,
“走吧走吧,翻地去,听说食堂的萝卜被偷了,整天伙食这样差,也不说给咱改善改善……”
“同志……这能修好吗?”
柳副场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您叫我小周就行,这个不好说,不过应该没啥大问题,本子上说了这种情况。”
柳副场长见她这样说,心里稍微的松了口气。
等李江民把本子拿过来后,周文一边说,他一边记,后面用了半个小时就找出来问题了。
修好的收割机在机械房门口正常的工作着。
柳副厂长差点喜极而泣。
“周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我……”
要是没有这个周同志,收割机修不好,他可就成农场的罪人了。
“好了好了,你下次要是再想学,就让农场的那个薛知青教教你。”
梁守义拍了拍他的肩膀。
柳副厂长之前找过薛知青,也和他学过。
见他开着这样的轻松,他以为自己也学的差不多了,就想偷偷的过来试试,谁成想,出这事。
“周同志,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在,走,这个点也该吃饭了,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这的食堂。”
梁守义对这个小姑娘,简直刮目相看,原本只在火车上见过一次,也不怎么了解。
后面他受县长的委托去请宋知青,没想到她成了宋知青的爱人。
刚来这的第一天,就这样的不巧,碰上这样的事,又很巧她会德语。
这个时候,会德语的人无论在那,那都是高级人才。
周同志搬到他们农场,他们农场这下,可沾了她的光了。
“周……周同志。”
李江民叫住了她,周文停了下来,扭头看向追过来的李技术员。
李技术员看着她,脸微红的挠了挠头,
“周同志……我叫李江民。”
梁场长一看这情况不对,连忙说道,
“小李啊,你再回去检查检查收割机,以防万一。”
“场长,收割机已经好了……”
李江民见梁场长这样说,只好遗憾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周同志,然后跑回去检查收割机去了。
“老梁,你先带着周同志她们去食堂,我回家一趟这就来。”
周文帮了他大忙,柳副厂长说啥今个也要请客,他回家拿钱和票证去了。
“场长,这是谁啊?”
一路上,碰到的人,大多都是男知青,一个个都绕到了这边,故意和他们撞见。
“这是新来的周知青,王知青。”
这些人的心思,梁场长看的一清二楚,心里焦的不行。
宋知青把周同志托给他了,这群单身的男知青,一个个的往上凑。
不行,等明个他就要放出周知青已经登记结婚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