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你给我住手,你欺负人干啥?”
孙静没有想到,一打开门,就见周文正在打人,她想也没想的就把郝美莲给护在了身后。
“因为她欠打。”
周文淡淡的说道,躲在孙静身后的郝美莲,捂着自己被打的通红的脸,哭唧唧。
这个叫周文的太坏了,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无论她干了啥,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打人是不对的……”
孙静话还没说话,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为啥打我?”
孙静忍不住瞪大了眼,她又没有招惹她。
“因为想打。”
孙静听到周文说想打她,她举起手也要打回去,被周文一把抓住了胳膊,
“孙静,打人是不对的。”
周文把这句话还给了孙静,孙静气的脸都红了。
“周文,你凭啥打我,你勾引了清林,把他抢走,我还没找你算账哪,你竟然还有脸打我。”
“你还抢人家的对象?”
郝美莲诧异的不行,这种人,真是品德败坏。
“亏胡跃民还一直惦记你,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我就是爱抢人家的对象,郝美莲同志,你是不是喜欢人胡跃民啊?”
周文看到她脸色有些慌张,就更加肯定了,
“可人家胡跃民就是不喜欢你,你品德这样高尚,这样善良,这样担心他,可他就是不喜欢你,他知不知道你是谁啊?”
郝美莲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白,还嘴硬道,
“谁说我喜欢他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这样对他。”
“哼,你有什么资格在这看不下去,又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的指责人。
也不看看,你这种人配不配。”
周文鄙夷的看着她,她最厌恶这种满口道德的人。
“你找上门来,不就是想凸显凸显你郝美莲的善良,德道高尚吗,不就是想告诉大伙,你郝美莲是个大好人。
如果你真的道德高尚,就把你家里的钱,还有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全部送给还在乡下,吃不饱,穿不暖的人。”
“脱啊……”
周文嘲讽的瞅着她。
郝美莲紧紧的抱着身上的衣裳,半天没不吭声。
“我只是觉得胡跃民很可怜。”
“你可怜他那是你的事,你找我干什么?让我和你一样的烂好心?
不,你是单纯的好心吗,你有没有掺杂自己的私欲?”
周文直视着她,这种人打着道德的幌子,去绑架别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种人就是臭虫。
孙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尖锐的周文,这个好像才是真的她。
俩人看到周文啪的一声关上了自己家的大门,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灯泡厂食堂,
“刘师傅,外面有位女同志找你。”
刘小娥擦了擦手走了出来,
“谁找我啊?”
“张大姐,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咱两家住的这样近,有啥事不能去我家说啊。”
来找刘小娥的事孙静的母亲张秋月,她手里提着一个包,从单位直接过来的。
“有些话不好在你家里说,我来厂里找你,也是顾忌到了你家周文的自尊心,毕竟是女孩子嘛。”
“我家小文咋了?”
刘小娥一听她是为小文来的,整个人顿时急了起来。
“你家周文抢走了我家小静的对象。
你是她二妈,我希望你能好好教育教育你家姑娘,不要让她小小年纪就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张秋月端着架子,她以前是团里的戏柱子,最近渐渐不如意了,可该拿的调还是拿的足足的。
自打她嫁给孙治文,和闺女一块搬到这个莲花巷子里,就不太爱和周围四邻走动,刘大娘说她眼睛抬得高,瞧不起巷子里的人。
她身上确实有一股子清高劲。
“你说谁不要脸。”
刘小娥听她这样说自己的小文,上去一把抓住了张秋月的头发,
“你个老贱人,我撕烂你的嘴,还说我小文抢你闺女的对象。
先别说我小文不会干出这种事,即使干了,那也是你家闺女没本事……”
厂子里的人都来拉架,刘小娥的泼辣不减当年,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上把张秋月这个体面了一辈子的人给打的狼狈的不行。
她哪遇到过这种人啊,简直没有还手之力。
被拉开的刘小娥最后还踹了她一脚,把她的头发薅下来一大把。
“泼妇,泼妇……”
张秋月用手按着疼的不行的头皮,疼的龇牙咧嘴的,指着刘小娥只会骂泼妇。
“你这个女同志,是哪个单位的,咋跑到我们灯泡厂欺负我们的大师傅。”
工人和食堂里的人都站在刘小娥这边,向着她,质问着这个明显不是他们灯泡厂里的张秋月。
“她是京剧团的,叫张秋月,住在我家隔壁。
她闺女谈的那个**的对象,人家不要她闺女了,她这个当妈的,就跑到这来发疯,还怪我家小文抢了她闺女的对象。
我家小文要啥样的没有啊,非要捡你闺女嚼过的馍馍吃,你也太看得起你们自个了吧。”
刘小娥一张嘴,叭叭叭的说的张秋月插不上话。
明明她闺女的对象就是被她家小文给勾引走的,到了这个刘小娥嘴里,竟然是人家不要她闺女了……
几句话,把她闺女踩了下去,把她刘小娥的姑娘给捧了起来。
瞧瞧,这家人都是啥人啊,当闺女的是勾引别人对象的狐狸精,当二妈的又是这样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泼妇。
“**大多都这样,人家就是和你闺女随便谈谈,现在腻歪了,抛弃你闺女了。
你怪人家小文干啥,人小文至于抢你闺女的对象吗,
之前胡处长的儿子追求人家多长时间了,人家小文都没看上,会看上你闺女谈过的?”
花大姐忍不住撇了撇嘴,小蛾说的真没错,她家姑娘啥样的找不到啊,至于抢这个女人闺女的吗?
“你这个当妈的,不去找玩弄你闺女感情的人,反而来这找刘师傅的麻烦,说到底你还是没本事,不敢去。”
有人说了句大实话。
张秋月为啥不去找宋清林啊?她不应该去找宋清林吗。
张秋月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宋清林,她一直认为是周文插足了她闺女小静和人清林俩人的感情中,这才导致人清林要和她闺女分手的。
她此时被质问的,回答不上来,最后夹着尾巴走了。
“啥人啊,这……”
等刘小娥回到家后,从小文那知道了事情的原始。
王翠芬更是端着家里的鸡屎泼了孙静住的那间房的门上。
孙治文和孙小武回来后,见张秋月母女俩在家里抹泪,就来到周家了解情况,
“小武他爸,还有小武,今个我不是针对的你们爷俩,我针对的是张秋月母女俩。
自己的闺女没本事,把不住男人,就怪旁人,她还骂我孙女是狐狸精,说勾引了她对象,把我孙女的名声都搞臭了,我泼她鸡屎是轻的。”
孙静母女俩身上也被泼了鸡屎。
“爸,你回去好好说说她们娘俩,哪有这样冤枉人的,张阿姨竟然还闹到小蛾婶子上班的厂子里。”
周文有没有勾引那个宋清林,孙小武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平时这俩人都基本上不说话。
再加上周文压根不是这样的人,他和周文一块长大的。
他和那个半道来的继妹的关系压根比不上他和周文的。
他站在周文这边,以前他就觉得那个继妹……不知道咋说,反正觉得她心眼子挺多的,他和她关系一般。
“真是对不住,王大娘,还有小文……”
孙治文父子俩人和周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后面他和那个张秋月领证了,张秋月不爱和巷子里的人走动,导致他们家和巷子里的关系没有之前那样好了。
不过孙治文一直都记在心里的,记着王大娘对他们父子俩人的好,时不时的送给他咸菜还有鸭蛋。
家里做了啥好吃的,从来没有忘过他们,现在也送,只是不怎么来他家里了。
每次都是在巷子里看到小武,或者是下班回来的孙治文,让他来家里拿。
王翠芬她们对这父子俩人来说,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是普通的邻居关系了。
孙治文回到家里,就质问张秋月为啥要这样干,俩人大吵了一架。
孙静和孙小武说话,孙小武冷冷的瞥她一眼,也不搭理她,孙静又哭了半夜。
明明这都是那个周文的错,为啥最后落埋怨的是她们母女俩?
抢她对象的周文,还有理了不成?
……
“汪虹……”
孙静在巷子里碰到汪虹,和对方打招呼,对方就像没听见一样,打她身边过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明明她啥也没干。
虽然她啥也没干,可周文的名声已经不好听了。
巷子里平时在一块玩的人,没有一个搭理她孙静的。
周老二和周老抠来到了魏家,来找宋清林。
因为他们没有存着让小文攀龙附凤的心思,所以直接来了。
“是不是搞错了,我家清林怎么可能会去纠缠你孙女。”
她孙子长的俊的很,在那边的家里条件还那样的好,扑上来的小姑娘不计其数。
之前不就有个叫孙静的吗?
魏老太已经忘记十一年前,她去学校找的那个小姑娘,就是眼前周老抠的孙女,周老二的姑娘。
在她认为,她外孙子是不可能纠缠一个女同志的,这个小地方的女同志,压根就没有配得上她这个外孙子的。
“既然宋清林没在家,要是他回来,就麻烦你转告一下,不要让他再来纠缠我姑娘。”
那个孙静母女俩把这个宋清林当成金龟婿,金疙瘩,可他们家不这样,再有身份,条件再好,小文不喜欢,那就是不行。
魏老太沉着一张脸,看着这俩人离开了她家。
要不是她的外孙不在榕城,回到了那边的家,她非要带着他,和刚刚那俩人家的女娃对质。
肯定是那家人的姑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上赶着纠缠她外孙的,因为这种事不稀罕。
被这姑娘的家里人知道了,姑娘害怕,就说是她外孙纠缠的她,这年头的小姑娘好多这样的。
……
“小静,妈的命真苦,先是嫁给你爸那样一个男人,现在又嫁给了孙治文这样的。
你要是能和清林俩人扯证登记,妈也就用不着再操心你了。”
张秋月这几天没去单位,她病了,病的躺在了床上,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闺女小静身上。
“妈,周家人敢这样欺负咱孤儿寡母,就是因为孙叔叔不是我亲爸。”
要是孙叔叔是她亲爸,肯定会护着她和她妈的,不会让人这样欺负她们,她又想到了宋清林,
“他已经和我分手了,我难道还有厚着脸皮凑上去吗?”
宋清林和她分手后,她一直想把他从周文手里抢过来,可她不知道要咋办,她拉不下脸去他家找他。
“你记住,这事都是周文的错,清林那孩子只是被她勾引了,你过两天去找他,给他服个软。
咱榕城可没有他家世那样好的人,你说啥都不能放弃你和他之间的感情。”
当初闺女孙静刚和宋清林谈对象,她就故意接近宋清林舅妈的同事,从她那知道了个大概。
再加上宋清林长的一表人才,她不仅不反对,还特别的高兴。
孙静坐在她妈的床边上,低着头,神色很纠结,她想和宋清林继续处,可她毕竟是个女同志。
咸水巷子,
王小杏在周杜娟这住了好几天,在家除了洗衣裳就是洗衣裳,闲的发慌,周杜娟不愿意让她做饭,说她不会做,也不愿意教给她。
原本和李小杰相处的好好好的,可连着几天她都不回去,昨个就产生了口角,今个又起了冲突。
今天是休息天,学校里放假。
李小杰带着一帮小男孩来家里玩游击战,一个个都手拿一个木头做的手木仓在院子里打来打去。
在院子里洗衣裳的王小杏然给他们出去打,在这妨碍她洗衣裳了。
李小杰就像没听见似的,该咋玩就咋玩,在院子里窜来窜去,一个不小心把王小杏刚洗好晾在绳子上的衣裳给弄到了地上。
“去去去,去外面玩去,看俺刚洗好的衣裳,又给俺弄脏了,这下还要让俺再重洗”
王小杏的语气有些不好,带着不耐烦,她刚刚都说了多少遍不让他们在家里玩。
“脏了再洗不就行了,这是我家,要走也该是你走,你都赖在我家吃了多少天的白饭了,真不害臊。”
李小杰翻了个大白眼,他这个便宜大姐,穿他妈的衣裳,吃他们家的口粮,前几天他放在口袋里的五毛钱不见了,肯定就是她给他洗衣裳昧下了。
那五毛钱还是之前周杜娟给他钱买冰糕和打酱油的钱,他妈一直没朝他要回去,他放在口袋里舍不得花。
等他突然想起来这五毛钱的时候,就见裤子已经被他这个乡下来的大姐给洗了,一摸口袋,口袋里的五毛钱不见了,问她是不是拿了他的五毛钱,他大姐还不承认。
“这是俺娘家,俺是俺娘的亲闺女,俺凭啥走?”
王小杏原本就很在意这种东西,李小杰还戳她的自尊心。
昨个要不是李继工拦着,这姐弟俩人就又干起来了。
“整天俺俺俺的,乡下来的村姑。
我妈已经不是恁娘了,她已经和恁爹离婚了,和我爸结婚了,我们才是一家子,你就是个死皮赖脸在这的外人。
整天吃我家的喝我家的,那钱都是我爸挣来的,你来了这么多天没有见你买过一次菜,就知道在这个家和我抢东西吃。”
李小杰对她很不满,前两天她还偷吃柜子里的桃酥,那些桃酥,是他妈给他还有妹妹买的,她凭啥吃?
还是晚上趁他们睡着后,半夜出去偷吃的,恰巧李小杰被尿憋醒,打开门一看,就见她在偷吃,当时以为是家里进小偷了。
因为虽然有月光,但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柜子旁边仿佛老鼠一样啃着东西。
李继工和周杜娟被儿子的尖叫声惊醒,披上衣裳出来一看,见是王小杏在偷吃。
王小杏手里的半块没来得及吃完的桃酥掉在了地上,嘴角还带着桃酥渣子,红着脸,结巴的说自己晚上没吃饱。
周杜娟气的后半夜没睡着,她怎么会有这样没出息的闺女,在继父家里,竟然半夜起来偷吃桃酥,她到底是有多馋。
晚饭吃了整整八张饼子,她都烙不上她吃,弄的家里人都没吃好,尤其是李继工,吃了一张,就硬说自己吃饱了。
她这个闺女,就是一个饭桶,吃饭一点眼色都没有,活像饿死鬼转世一样。
王小杏其实挺有眼色的,要不然那天不会才吃八张饼。
“你说谁死皮赖脸?”
王小杏这下彻底的绷不住了,这个李小杰三番两次的踩踏她的自尊心。
王小杏自打进入这个家的第一天,就在忍着,处处讨好着他们,给他们陪着笑脸,她今天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娘的腿,姑奶奶俺不忍了,俺不给恁当孙子了……”
王小杏把李小杰按在地上揍,之前和李小杰在院子里玩的人,连忙出去喊李小杰的爸妈去了。
李继工和周杜娟正抱着闺女,提着菜篮子在供销社排队买肉,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天,家里准备割点肉改善改善伙食。
两口子正商量着肉咋做,是包饺子还是炖着吃,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李叔叔。
“李叔叔,李叔叔……”
等两三个男孩跑到李继工面前的时候,才喘着粗气说,
“小杰正在被人打,她欺负小杰,你们快回去看看吧……”
李继工和周杜娟肉也顾不上买了,急匆匆的回了家。
还没到家门,就听见了儿子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李继工把手上的闺女交给媳妇周杜娟,走过去一把把骑在儿子身上,打他儿子的继女王小杏给拽了下来,然后啪的一声甩了她一巴掌。
“你打俺……你敢打俺……”
王小杏捂着脸,看着李继工。
“你比他大了多少岁,趁我们不在家,竟然还欺负你弟弟。”
李继工自问,从这个继女从乡下过来,他没有亏待过她,可她也太不懂事了。
李继工的耐心已经被她消耗的差不多了,之前对她那样好,也全是看在娟子的面上,今个还打他亲儿子。
这个王小杏哪有一点做大姐的样子。
他不介意她在这继续白吃白喝,但人要懂事点才行,她就是这样懂事的。
“前两天就欺负你弟弟,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让着你,谁知道你竟然得寸进尺。
你拿着你带来的破黄豆,给我滚。”
李继工去屋里把她带来的破布兜给扔到了大门外,黄豆小米撒了一地。
“走就走,俺才不稀罕在恁这。”
王小杏和李继工顶,她来这这么多天,终于硬气了一次,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她娘周杜娟。
“娘,你就看着你亲闺女被这个老男人赶出来,你也不留俺吗?”
“赶快回乡下吧,走了就不要再过来了,娘也没法子。”
“果然是有了后爹就有后娘啊,当初你为了这个老男人和俺爹离婚,抛弃了俺爹,他们都说你是没良心的人。
你果然没良心,看着亲闺女被赶出来,一句话都不说,把俺抛在乡下十一年不管不问,在城里和这个野男人生了两个野种。
那两个野种才不是俺兄弟,俺妹子,俺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娘。”
她话刚说完,后脑勺就被一个弹珠打了一下,
“哪个鳖孙打的我?”
“敢骂我妈,臭要饭的。
把吃了我家这么多天的饭,给我吐出来,还有吃我的桃酥,偷拿我的五毛钱,你是小偷。”
李小杰手里拿着一把弹弓,还有接着打,王小杏连忙捡起地上的破布兜,地上撒出来的大豆和小米都来不及捡就跑了。
周杜娟原本还想给她一个坐火车票的钱,见她刚刚那样的骂她这个娘,还说小杰和红霞是野种,口袋里的那十块钱,到底是没掏出来。
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大闺女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她这个样子,让人这样心寒,怎么让人对她好。
王小杏背着破布袋,游荡在大街小巷,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那里已经肿的很高很高了,疼的没法说。
亏李小杰人小力气小,要是使的劲再大点,王小杏的后脑勺就不仅仅是红肿那么简单了。
严重的话,说不定弹珠会打进去。
她的半边脸也肿了起来,肿的有点不像话,李继工那一巴子,使的劲不小。
她身上还穿着周杜娟的衣裳,头上扎着城里姑娘扎的两个短辫,留着齐刘海,衬的她的脸更圆了。
这是她进城后的第三天,央求周杜娟带着她剪掉了她的长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