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中旬周航开始在c市城乡接合处的畜牧局实习,他负责县里的畜禽防疫和药检,要在学校和县城两头跑,比在安和工作时还忙。
距离那次在公园里见到容风行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忙的时候周航很少再去想他了,但有时在路上碰见相似的背影时还是会转回头愣愣地盯着看。
那天的容风行似乎有话想要对他说,但周航已经没有机会再听到了。那么冷淡傲气的一个人,既然被挑明了,那么或许就绝无可能再有什么交集。
就当成是一场梦,周航这样想。梦里容风行还是b612星球上的小王子,不过他这棵草彻底枯萎了,再也没办法继续看着他,但还会有更多的人围在他身边。
4月末的时候学校开运动会,要求所有的实习生全部回校参加至少一个项目,年级大群里怨声载道,毕竟参加运动会是不给工资的,要是抽签抽到跑3000米可能还得给校医院倒贴钱。
周航得知这条消息的时候一些轻松的项目已经被抢完了,他和何浩南一块儿抽的签,他抽到了跳高,何浩南抽到了最后一个3000米的名额。
“为什么——”何浩南在电话那头嘶吼,“40个人里抽一个这都能抽到我?平时我抽卡的时候怎么不见得运气这么好?我怀疑这其中有黑幕,我是不是早就被内定了?”
“不行,让我去跑3000米不如让我去死,现在去校园墙上找代跑还来不来得及?”
周航提醒他,“群里发文件了,上面说这次要是代跑被抓到了要全校通报批评,还要扣学分。”
“那我就和辅导员说我身体有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
“我有小儿麻痹症。”
“......”
周航其实也不太想参加校运会,他个子高,从第一年都被班主任和辅导员叫去跳高跳远。
他在这上面倒是有点无师自通的天赋,运气好能拿到奖牌,只是获奖的照片还得挂到公众号上放三天三夜,还要写1000字的获奖感言。
他对拿奖没什么热衷,对运动会也只想凑凑热闹,所幸这次运动会他就只有跳高一个项目了,预赛和决赛都放在第一天,跳完就能走。
“你今年是不是又去跳高了?听说今年有校田径队的会参加,跳高跳远可能要断崖了。”何浩南说。
周航一惊,“田径队?他们今年不去参加市运动会了?”
“市运动会好像因为市体育馆在装修推迟了,说是让他们参加一下当赛前热身,看不起谁呢?看不起谁呢?”何浩南叫起来,“你有没有看到体院在论坛和校园墙上发的贴子,说要一跳就秒医学院和农院的男同胞,得瑟死他们了,运动会那天我给你当保姆,势必叫那群嘎嘎乱叫的男的看看咱们农院还是有真男人在的。”
“行了啊你。”周航笑了笑,笑完心里蹿出点焦虑感来,那边辅导员还在叫他跟着体院去训练几天,都没人告诉他有校队的人在。
校队的男生在学校里确实受欢迎,比赛也有看点,赛前观众席每次都是坐得满满当当,这意味着周航不能跳几下就走了,还要在众目睽睽下跳,跳不好可能还会无码挂在论坛上吐槽。
“不然我还是跟辅导员说我腰不好......”
“航子,农院所有男儿的尊严都放在你身上了。”何浩南压低声音说,“那天无人机全程直拍,以后你将是踩在体院男性之上的存在。”
周航把头磕到桌上,“你说拿奖就能拿奖的?自从上次运动会后我就没再跳过了,这次估计会很狼狈。”
“你是不是没看过男频文?”何浩南猥琐道,“大男主的前身都是先像你这样默默无闻,失败是激发男人斗志的伟哥。”
周航:“......”
周四运动会开幕,周航在赛前两天去操场跳了几次,太久没跳,杆子撞倒了好几次,直到校队的人慢慢聚过来训练,他也不好意思占用场地,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试跳过。
男子跳高上午分三组预赛,大多数人是拿来凑数的,能过1米2的杆子已经是谢天谢地,基本上都是跨过去的,升到1米25时许多人立马被刷了下来。
参赛的人多,周航的组校队的人倒没几个,过来观赛的人也少,他尚且还能自在一点,顺利地跳完了全程。在操场上站了一上午,最后只剩下14个人参加下午的决赛。
何浩南全程跟赛,拿衣服递水像一个合格的保姆,有体院的男生认出了他,嬉笑着过来勾着他的肩问:“浩子今天怎么来了?你们院谁跳高,是不是都给预赛刷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