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沅?小沅?”周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手掌的温度滚烫,是发烧了。
容小沅慢慢地睁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老师…..我好热好难受……”
周航看她和平时大相径庭的虚弱模样心里也难受:“你等一会儿,我去叫阿姨上来。”
阿姨急匆匆地跟着周航上楼,拿了一支测温计一量,看着显示屏上的温度忧心道:“都烧到39.3了,要去医院挂急诊了,我去问问容先生。”
周航点点头,拿了一条用冷水浸湿的敷在容小沅额头上,坐在她身边说:“一会儿就去看医生,看完医生就好了。”
“老师,我想见妈妈…..”容小沅喃喃。
周航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生了病的小孩子总是想要父母陪在身边的,但容小沅的母亲还在国外,连打个电话都很麻烦。而且这时周航才发现容小沅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她的爸爸是谁,想来夫妻应该已经不在一块。今天如果不是他刚好发现,容小沅可能就要这么不声不响地烧一个晚上。
“等小沅身体好了,妈妈就会来看你的。”周航不会哄小姑娘,只能这样骗她。但容小沅也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了,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这时阿姨拉开门进来:“我刚刚和先生通过电话了,他已经叫了私人医生过来,马上就到。”
“私人医生?”
“听说是容先生以前的同学,我也没怎么见过他。你先陪陪小沅,我下去给人开门。”
周航了然地点点头,呆在房间里等人来。
在他给容小沅换第三次毛巾时,阿姨带着那位私人医生走了进来。是一个年纪与容风行相仿的男性,白衬衫黑西裤,戴着一副平光眼镜,背了一个巨大的医用包。
男人看见周航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一言不发地给床上的容小沅做检查。
容小沅被检查咽喉的金属片卡得干呕了一声,睁开眼看到头顶上的人脸,迷迷瞪瞪地喊:“罗叔叔……能不能不要挂盐水。”
罗宣明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冷硬地回答:“不行,挂了盐水才能好。”
周航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居然还有比容风行还要冷淡的男人。
过了五分钟,罗宣明替容小沅调好点滴的速度,从医用包里翻出几盒药对一旁的人说:“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发烧。盐水里的药只能消炎,退烧药还是要吃,现在吃一颗,半夜再吃一颗,烧退了就不用吃了。剩下的两袋盐水及时更换,挂好了让容风行拔针吧,他会。”
男人的语速很快,周航接过药愣愣地听着,转过头又把药给阿姨:“您替我把药给容先生吧。”
罗宣明出门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问:“你不是容风行的男朋友?”
周航一愣,不知道罗宣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但还是尴尬地冲他笑笑:“不是,我只是来做家教的。”
罗宣明若有所思地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转头大步走了出去。
阿姨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让容小沅吃了药,一边喂水一边问:“小航,你坐这里会不会太无聊了,不然让我守着小沅吧?一会儿容先生就回来了。”
“没事,阿姨,你忙你的吧,我守着就好。”周航说。
阿姨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于是给周航又拿了一点小饼干上来就走了。
吃过药后容小沅睡得很沉,周航趴在床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也忍不住放轻了呼吸,坐得远了一点玩手机。
容风行在两分钟给他发来了一条语音。周航看了一眼床上的容小沅,站起来走到窗边用听筒接听。
传来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点沙哑,周航有点措不及防,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小沅还好吗?”
周航打字过去:已经吃了药了,在挂盐水。
对面又发来一条语音,容风行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有酒杯碰撞的脆响传来。
“抱歉,我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酒会,短时间内赶不回来。麻烦你帮我多照看一会儿小沅,费用还是按时间算。”
为什么又要和钱扯上关系?周航心里有点生气,硬邦邦地回复:不用了,按照平常那样就行,帮个忙而已。
但是容风行很久都没有再发来消息,周航当这是聊天结束的意思,重新走回床边趴下,守着容小沅挂完了两袋盐水。
在挂第三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在黑暗的房间里终于经不住瞌睡,朦朦胧胧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