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时, 温时青叫住他。
男人垂眸,神色温和,带着一层神光。
江已回头看向他,有些疑惑。
最终, 温时青还是叹了一口气, 欲言又止:“罢了, 好好上课,有事来电话,和霍齐保持距离,还有你的那个同学……”
他顿了顿, 笑了一下:“和同学好好玩儿。”
江已觉得他此时像个操心孩子的老父亲。
但他心里美滋滋的, 从来没人这样叮嘱他。江奶奶是个嘴硬心软的老太太, 时不时便是一记眼刀,所以倒是很少这样说过这些话。
最后温时青带来的东西,他即便不说,江已都知道。
无疑最好的礼物就是温时青。
江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怀疑自己现在要变成恋爱脑了。
没关系, 恋爱脑就恋爱脑吧。
反正,他也是个可爱的恋爱脑。
江已捧着自己的脸发呆, 正想着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凉。
他蓦然回神, 抬头就对上了刚进门的霍齐。
霍齐来得很晚,江已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只当是没看见, 默默地低下头。
谁知霍齐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愿意成全他,走了过来。
路和鸣课间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张问约着朋友去打球了, 徐然住院还没有回来, 班里人散散落落,江已一时间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呼救的人。
救大命啊,霍齐不会是想在教室里让他血溅三尺吧?
如果霍齐是之前绑架他的绑匪,那么霍齐和唐岁岁是脱不了干系的,换句话来说霍齐有可能是属于隐形的买股攻,没有在正文出现过,但说不定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为唐岁岁付出。
江已感觉自己要疯了。
下一秒,霍齐走到了他的桌前,坐在了路和鸣的位置上。
男人身上带着极为强烈的侵略性,血腥气,像是经受过枪林弹雨的洗礼,一坐下来便让江已觉得头皮发麻。
他假装没看见,低着头捣鼓着自己的笔。
霍齐见他被无视,也不恼,抬头看向黑板,双手放在腹前,自顾自道:“这个位置看黑板好像不错。”
他摸了摸桌椅,眼里流露出笑意:“江已,你说我让老师换个座位怎么样?”
江已脱口而出:“不行。”
霍齐转头看向他。
江已皮笑肉不笑:“我不习惯和不熟的坐,影响我学习。”
霍齐笑意减淡,随即一笑:“江同学的意思是,我们还不够熟吗?” 江已心想,你心里是没点b数吗?
突然的,眼前覆下一道黑影,霍齐突然凑近。
男人身上有股古木的味道,沉淀腐朽,令江已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他如惊弓之鸟,瞬间吓得身子往后仰。
霍齐对他的反应似乎极其满意,忽然便笑出了声,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你很怕我?”
江已神色有些难看:“你人缘怎么样?”
霍齐一愣,不理解他的话,但仍然好脾气的回道:“我没什么朋友。”
江已沉默了一下:“看出来了,所以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和蔼可亲?”
霍齐还是头一次被他顶撞,怼得他竟一时失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他扯唇一笑,阴恻恻的:“看来确实是我的错,吓着江同学了。”
他抬手,手指放在课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突然,他一笑,指尖有意无意地抚摸着手腕的牙印,那留下的疤实在是太刺眼了,即便已经消掉了,宛如陈年老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