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音,江奶奶迟钝地反应过来,立马抬头看向江已。刚刚还笑得开朗的老人家此时热泪盈眶,站起来扑了江已一个满怀。
江已差点被撞地上,他环着老人家的肩膀,有些好笑道:“我还以为您老人家不认识小的我了。”
江奶奶松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白了他一眼,一手捶了江已一拳头:“贫嘴。”
孙子回来了,江奶奶立马跟病房里的老姐妹告辞,说是改天再来听故事,然后乐颠乐颠地领着江已回她的房间。
一路上免不了又是唠唠叨叨,细细碎碎的。
“你这脚咋回事儿咧?伤得严不严重?哎呦我的乖孙该不会成残疾吧?这可使不得,你还要说媳妇儿捏。”
江已捏了捏她的肩膀,心里一暖,眼睛忍不住一红:“不严重,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江奶奶这才放下心,又念叨他:“怎么回来不打个招呼,要是你找不到我,岂不是扑个空。”
江已心想,他还不知道她的寻常作风,想找不到都难。
他乖巧地站在旁边听着,目光落在老人家的脸上,心里那块一直不着地的石头好像终于有了落脚之处。
贴着裤兜震动的手机,他此时也无暇顾及,一边聆听着教诲,一边搀扶着老人家进病房。
江奶奶虽然看着没事,但她脸上眼角的细纹都多了好多,沧桑了不少,她头顶戴着一顶红色的毡帽,虽然遮得严严实实是,但他也知道老人的头发丝被剃光了。
江奶奶以前最喜欢她乌漆嘛黑的头发了,如今她的头发因为化疗不知道掉在那个角落。
江已是自责的,他自责自己在老人家动手术的时候都没能赶回来。
他恍惚了一下,记忆有些久远。
江奶奶剃头发当天,他在为许慕城鞍前马后,被其指手画脚。
晚上一个闷被子里给江奶奶打电话,咬紧牙关没有哭出声。
“奶奶。”
江已放软了声音,将脑袋埋在老人家的怀里撒娇:“我不走了好不好。”
江奶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推了推他的脑袋:“你怎么了这是?以前你可不兴搞这套。”
江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您老人家可真不解风情。”
在电话里想他想得不得了,回来了没有抱着好一顿哭,反倒先嫌弃上他了。
江奶奶轻哼了一声:“行了行了,见也见着了,滚回去上学吧你,我们家还欠着一屁股债,指着你还钱呢现在。”
江已不敢告诉她钱的来途,囫囵地点了点头,将人扶到床前坐着,一边去倒水。
水倒到一半,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杨助理急吼吼地冲进来,见到江已时脸上的担忧戛然而止。
江已错愕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巴还没开口,就听江奶奶惊讶道:“你谁啊?”
杨助理刚才的气势早就跑没眼了,缩了缩脖子,有些无辜道:“哦没事,我走错了。”
他正要关上门,江奶奶就急了:“什么走错了?你是不是要搞抢劫这套啊?见我一个老人家在,就想抢我东西是吧?”
江已放下水杯,连忙道:“奶奶,这是我朋友。”
在江奶奶没看见的角落,江已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助理。
他怀疑这些人都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要是江奶奶知道温时青的存在,到时候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