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当我没说。”
许慕城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少年已经背对着他,一副睡过去的样子,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沉着脸色,拳头紧了紧:“你有事告诉秘书,我想起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男人大步离去。
人一走,病房就安静了。
江已也舒了一口气。
他就是想把许慕城赶走,留在这里这人比歹徒还要让人害怕。
而许慕城一出了医院,坐上他的宝马,就在要开动时,突然脑子一抽,给唐岁岁去了个电话。
美国那边还没有天亮,唐岁岁接到电话时睡意朦胧的,声音嘟囔着:“慕城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许慕城才骤然回神,看了一下时间,有些懊恼。
他动了动嘴巴,想问问唐岁岁知不知情,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没什么,打扰你睡觉,你先睡觉,睡醒了再给你打。”
唐岁岁哦了一声,没有多想,乖乖地挂掉了电话。
许慕城看着熄掉的屏幕,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他真是疯了才会觉得这事儿会跟唐岁岁挂钩。
他和唐岁岁一起长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唐岁岁是什么样的人。
那种连蚂蚁都不会踩死的人,会让人去绑架江已?
许慕城真觉得自己脑子被驴踢了,还好刚才没有去质问唐岁岁,不然他该多伤唐岁岁的心。
但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刚刚病房里江已说得那番话,以及少年一脸早有预料的神色,笃定他不会相信他的样子,此时就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许慕城的心里,让他摇摆不定。
许慕城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怒踩油门而去。
江已这次受伤,虽然没有刻意的宣扬,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于是他第二天的病房门槛就被踏塌了。
同班同学轮流来看望他。
江已其实都记不大清楚他们谁是谁,但还是礼貌地道谢。
而徐然和宋安知也来了。
两人似乎又和好了,徐然一副嫌弃地样子,站在门口讥讽他。
“细胳膊细腿的,没被打死也是你上辈子积了福。”
江已想一个枕头过去捂死他丫的。
但是他不能。
于是他强压住气,选择无视他,笑盈盈的应付来自班主任老黄的安慰。
而站在一边的宋安知只是沉默地把一束花放进他柜台上的一个花瓶里。
向日葵迎着窗边的阳光,闪耀着,绽放着。
他一句话也没说,神色淡淡地站在不远处,目光有一瞬没一瞬地盯着被人群包围的江已。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就是路和鸣。
路和鸣左右看了他一眼,确保他没事才啧了一声,抬手敲了敲他脑袋:“恭喜啊,死里逃生啊,小同桌。”
江已:“别敲我脑袋。”
他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本来就不聪明,再敲估计连一本都上不了了。
路和鸣闻言笑了笑,得寸进尺地蓐了一把他的脑袋:“得了,以后别去当程序员,照你的头发这样,估计当程序员得比其他人早上个十年八年秃头。”
江已:“……”
这是人吗?
这是人说得话吗?
他将路和鸣提来看望他的东西都扔进路和鸣的怀里,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你走吧,别来了。”
路和鸣被他逗笑了,眼里闪过一些什么,最后只是道:“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介于他是唯一一个正常人,江已决定和他好好说话。
他想了想:“过几天吧。”
路和鸣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半响后,他突然又道:“我会好好学习的。”
江已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地抬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脑子一懵。
半响后才反应过来路和鸣是在告诉他今后的打算。
这样再好不过了,他艰难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努力吧。”
路和鸣微微垂眸:“你准备考什么地方?”
从秃头跳到了志愿,江已思索了一番:“不知道,应该会考离燕京很远的学校。”
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路和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我的秃头小宝贝们(顶锅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