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进了办公室。
温时青还在原来的位置等他。
江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微微笑了笑:“今天麻烦温叔叔了,就不多在这里打扰叔叔上班了。”
温时青站起身,也没有要挽留他。
只莞尔:“看来是慕城思念心切。”
江已也不反驳,笑了笑道:“那我先走了。”
“谢谢温叔叔今天来接我。”他唇角微弯,露出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实在是像一只温驯又可爱的猫。
温时青:“今天这事儿你可得跟慕城好好解释一番,他听说你在我这里,可是有些吃醋。”
男人眼里什么情绪淡淡的,好像什么波澜都没有提起,也是十分正常地说话。
江已哦了一声,乖乖地点头,两人的模式似乎就变回了之前的叔慈侄孝。
学校请了假,江已也不打算再去了,他得再想个法子,让许慕城把他赶走。
现在学业不是最重要的。
他就算有命考上大学,还不一定有命进大学的门呢。
就算出不了燕京,那总能待在燕京的某个小角落里苟且偷生吧?
是的,江已已经卑微地用上了“苟且偷生”这个词,如果要活着,只能像连自己生死都无法掌控的蝼蚁,那他也愿意。
只要让他活着,不止要活着,要活得比这些人更久,更长,要亲眼看见他们的结局。
总归,这是一本买股文,最终cp是1v1,那么总有人会得不到所爱,中有人孤苦终老,总有人是无法和唐岁岁在一起的。
江已甚至心理有些扭曲地想,他努力锻炼身体,等他们老了,他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身体健壮,健步如飞地把几个老头儿扛在肩膀上,扔山上去喂狗。
让他们尝尝这些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这样想着,他一边笑嘻嘻地跟温时青扬手告别,一边随着杨助理出了办公室。
不过一出办公室,他就发现气氛有些许不大对劲儿。
比如,为什么出门走廊上的员工会交头接耳,又用余光瞥向他,一副生怕他不知道她们在讨论的样子。
比如为什么会有员工投来比较哦哦暧昧的眼神,只差把八卦写在脸上了。
比如为什么……为什么杨助理微笑着,笑容比之前真切那么多,还那么殷勤?!
这实在是不太科学。
江已闪过无数可能,一边夹着尾巴走路,浑身感到不适。
等进了电梯,工作区的工作人员说话声登时就大了起来。
“诶诶诶,这人谁啊,没见过啊,看起来和温总关系好像很好。”
“谁知道,我可是看见温总亲自将人带进办公室的,关系亲密无间,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啊,不会吧,温总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不像是……”
“怎么会不想,凡是不要只看表面,要透过表面看实质……”
一位看起来刚出社会不久的青年女人,推了推眼镜,高深莫测道:“你们看,温总把人带进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那人出来时身上衣服皱巴巴的,一看就是惨遭**。”
众人一脸震惊,神色复杂,有人颤颤巍巍道:“不……不能吧……”
年轻女人摇头晃脑:“不,能的,你看刚才那少年走路的姿势都没觉得不对劲吗?”
回想了刚才那少年走进电梯时的姿势,确实是十分奇怪。
于是在场的人不得不在心里信了七八分这种荒唐的言论。
而年轻女人重新坐回了工作位,挺直腰杆,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分析错误的可能性。
毕竟,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江已完全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他坐上了回往许家的车。
杨助理坐前面,恭恭敬敬地开车送江已离开。
江已其实已经婉拒了,表示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杨助理一根筋道:“温总嘱咐了安全把你送到许家。”
这人唯温时青的命是从,江已也懒得浪费口舌去和他争论,十分顺从地坐进了车里。
反正有免费专车坐,不坐白不坐。
于是就这样,杨助理拉着江已飞速回到许家。
到地点时,江已才慢吞吞的睁开眼睛。
杨助理给他开了门,等他下车,他才重新坐回驾驶座。
他拉安全带时,余光不经意的瞥一眼后视镜,瞥见一位站在路边上的少年。
隔得不远,但看不清面貌。
杨助理比较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是落在他这个方向的。
准确一点,是落在江已这边的。
这位又是谁?
他心里划过这样的疑惑,难道是江先生的同学或者朋友?
资料上不是显示江先生未曾告知过外人他和许二少的关系吗?
杨助理眉头一皱,没有立即启动车,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一两分钟,看见江已走向小区门口,又看见本来站在后方的少年挪动脚,朝他走去。
果然是奔江先生而来的。
杨助理草草地看了几眼,为了避免遭人发现,缓缓驶动车。
目光有一瞬没一瞬的落在后视镜上,只看见那少年此时已经走到了江已跟前,嘴巴嗡动,说了些就不得而知了。
杨助理收回视线,琢磨着这事儿应不应该告诉温总。
但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再者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冒昧去告知,恐怕也不大好。
他将这事儿也就压在了心里。
—
江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安知。
他站在原地,手里拧了个行李箱,肩上跨了个包,微微挑眉,有些惊讶地看着少年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