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是钦州大学的第二次期中考,由于和阮则在一起的时间他总是跑神,结果被阮则勒令搬回寝室。搬东西的时候尤伽映还想再挣扎,阮则一边看着他笑一边把洗手台上的牙刷和毛巾打包进行李袋,也是,阮则说出口的事一向都会做到。
地面上的雨水还没干透,深浅不一的水洼里装着云,阮则走在前面,背在身后的手一动,尤伽映就上钩。小巷没什么人,尤伽映才能肆无忌惮的和阮则黏在一起。
“那我到下周才能搬回来了。”尤伽映晃着手臂,手指紧捏着阮则的袖口,“你可得记得下楼给树浇水啊。”
阮则在前面点头,顿了几秒又说好。
离学校越近人流量越大,阮则在第一个街口主动松开手,步子放慢,和尤伽映走在同一水平线上。一路上阮则始终沉默,大多数时候是尤伽映在说,他在听,偶尔会给个面子笑一下。学校对面已经是这一段路的终点,阮则把手里的包递给尤伽映,垂眼盯着他看了几秒,低声说:“考试顺利。”
“好。”
那一周尤伽映是真的很努力的备考,他希望父母可以明白,他和阮则在一起这件事,并不会影响所谓的人生轨迹。尤伽映每一天都泡图书馆,李程风刚开始还陪他一起,可思议后来发觉尤伽映已经到了疯魔程度。
“你真是要疯掉。”李程风压低声音冲着尤伽映嚷,尤伽映一边低头看文献一边笑,李程风临走的时候,还被他生生抢走了一副降噪耳机。
在这段时间,尤伽映给自己设定了“想念阿泽日程表”,整个流程很简单,就像枪里的子弹,打出一发就少一发。在这七天,尤伽映只允许自己想阿泽七次,每次想念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他把这个计划发给阮则的时候,只看见打字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将近四十秒,阮则的信息才发过来,阮则说:好好努力。
后来尤伽映再想起和阮则在一起的时间时,把那天确认为终点。不是十字路口也不是转折线,对于尤伽映来说,当上帝不再可怜阮则和他的时候,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唯一的句号。因为在阮则给他发完好好努力之后,他的母亲吕英在戒毒所发了癫痫,尤成军和王冉找到阮则,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中年人,在阮则面前下跪,真心求他,放过他们的儿子。
或许这一幕早在尤伽映第一次和他接吻的时候,阮则就已经在心里排练过无数遍的原因,阮则比想象中要平静。他把尤成军和王冉扶起来,阮则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只说了一句:“我答应尤伽映要给树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