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伽映开始每天去ktv门口等阮则下班。
因为去的次数太多,他也逐渐成为象棋摊的固定选手,每晚参赛三到五场,战绩挺差,旁边站着观战的大爷替他着急,总是忍不住用手里的蒲扇敲他脑袋,尤伽映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站起来给让座,然后退出战场。
阮则出来的时候总是一眼就能看到站在槐树下的尤伽映,他脖子上挂着白色的小风扇,手里拿着保鲜盒,里面装着洗干净的樱桃。大概过去几秒,尤伽映就会看到他,一边朝他走一边低头打开保鲜盒盖子,把最红最大的那个挑出来给他。
回家的路不算长,尤伽映会站在他身边讲今天做的report,跑了什么数据,社团又要招新,原本申请的奖学金被副校长的侄女挤掉,阮则看了一眼举着小风扇自言自语的尤伽映,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人会为了几颗樱桃动心。
但后来阮则站在那棵死掉的樱桃树边上发呆的时候,他开始想起尤伽映给他带来的樱桃,那个时候因为樱桃吃的太多,他开始上火,嘴里起了两个很大的溃疡,而且那些樱桃甚至算不上甜。开始走分岔路的瞬间,应该是看到站在路灯下拿着小风扇,用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热风消暑的尤伽映。
但那个时候阮则没有时间复盘动心瞬间,在某一天尤伽映走上来推开那只搭在他身上的手时,阮则只觉得尤伽映越线,他刻意忽略被尤伽映拿在手里的保鲜盒,对尤伽映说:“以后不要来了。”
阮则送完人回到家的时候,尤伽映坐在沙发上出神,屋里没有开灯,阮则没说话 ,去浴室冲了个凉转身走进卧室。凌晨的气温变低,阮则吃了褪黑素躺在床上,没干透的头发在枕头上晕出一片水渍,在快睡着的时候,阮则听见有人敲他的门。
敲了两下,声音很轻,阮则躺着没说话,门也没有被推开。停了几秒,阮则听见站在门外的人念他的名字,然后小声问:“阿泽,你什么时候能喜欢我。“
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大概促进睡眠,阮则很快睡了过去。这一夜他没有做梦,完整的十三个小时都是闭眼瞬间那样的空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三点,尤伽映不在家,阮则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根烟,灰青色的烟雾顺着空气往上窜,阮则抬头看了一眼,云层很低,天空灰的像大片没抹开得水泥。
看起来要下雨了。
晚上八点,雨水预期而至,在出门之前阮则听见天气播报员站在画着区域地图的绿布前讲:今晚十点至凌晨有暴雨蓝色预警信号,后半截阮则没听,直接关掉了电视。
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ktv的生意不太好,原本预约了今晚包厢的客人也打来电话取消。十几个男人乐得清闲,聚在休息室里打牌,阮则坐在吊床上玩贪吃蛇,来回十几局都在吃掉第四个苹果时死掉,阮则把这些归咎于雨天自带的坏运气。
游戏机提示着电量不足,阮则歪着身子在柜子里找充电线,正站在墙角抽烟的男人瞥见阮则突然问:“哎,每天来找你的那个小男生什么来头啊?”
“学生。“各种颜色的数据线缠在一起,阮则试图抽出最长的那根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