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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也许,过往的那些其实都是梦。(1 / 2)

杨复不仅没带手机, 他还只穿着羊绒毛衣出去迎接边西川。这会儿外面零下十摄氏度,北风四级,飘着雪粒。


真好。


更好的是天气预报说半小时后风可能转为六级。


当然, 那时候杨复估计已经去了边西川的车上温香暖玉, 凛冽的冷风哪能吹到他。


唐骏铭即时给我发来一个直播间网址,我点进去看,不知是狗仔还是邻居,或是小区工作人员,总之是有人在直播。


现在外面的画面是这样的:边西川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杨复,杨复伸着手臂隔开俩人距离, 不知道在说什么, 说得边西川泪眼婆娑。


我看这乐子还没一分钟,直播间被切断了。


半分钟后, 我听到窗外楼下传来杨复的喊声:“川儿!川儿!开个门!你至少让我进去啊,要不你给我扔件袄子下来, 我冷!”


他话音落下不到十秒钟,我刷新刚找到的直播贴,楼主更新:yf在叫lc给他扔个袄子, 说冷。


根据我对周遭邻居的浅薄了解, 这楼主很可能是后院斜对面那家的闺女, 今年大一,不久前放假回来, 我们正好在小区门口遇上, 杨复跟他们寒暄了几句。


帖子里纷纷在问这是在干什么。


我都想问这是在干什么。


边西川的粉丝说这是因为边西川大度善良,忍着恶心冒着冷冽纡尊降贵亲临寒舍来做给外界看, 以此帮黎川度过舆论危机。


好歹有清醒的人, 说:可是lc根本没有舆论危机啊, 他的所谓舆论危机不都是你们这些bxc的粉丝搞出来的吗?人家就陪着出车祸的对象去医院而已,甚至他对象还不是肇事者,是被醉驾逆行害得撞绿化带。


边西川的粉丝:你们难道忘了czy了吗!


清醒者:三表哥自己都说了是一厢情愿了


我乍一看三表哥没反应过来,细思片刻才悟了。三+手表=三表哥。大概率是这么个意思吧。


边西川的粉丝:他说他是一厢情愿就是一厢情愿吗?


清醒者:那难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凑热闹的:说真的我看lc的脸我也一厢情愿了


凑热闹的1:我也一厢情愿了


凑热闹的2:我也一厢情愿了+1


凑热闹的3:我也+11111111111


拱火的:不是说bxc有个女友大粉气冲冲跑去找lc说要当面对质,结果找完回去就对bxc脱粉了吗


拱火的1:bxc为什么有女友粉我一直搞不懂,但总之ls说的是真的,我在现场


拱火的2:ls在不在现场我不知道,但反正我是真的在现场,脱粉那个是我隔壁班的hhhhhh


拱火的3:我和她是一个班的,她不但脱粉了,还见人就说lc有多美,还第二天拉着她闺蜜又跑人家公司楼下去蹲人了,还带了相机。不过好像是没蹲到


凑热闹的4:内幕消息lc休假了,让你们同学别去蹲了,天怪冷的


拱火的4:我信了那句话,真美人现在都不出道了,都被金主藏起来自己看了,给我们看的都是残次品


拱火的5:楼上真是平等地黑着所有人……


清醒者1:不要暗戳戳黑lc,人家t大本硕博,cfa持证人,正儿八经的学霸,和yf青梅竹马,国外登记结婚了的,金主尼玛,怎么不说那个让研究生给他改本科毕业论文的有金主?我还说他那个爷爷是他“干”爷爷呢(笑


边西川的粉丝:那lc也是私生子


清醒者2:虽然你们bxc连夜改百科资料,但快照上显示他的生日和lc是同一天啊


边西川的对家粉丝:微调哥真的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看着觉得无聊起来,我关掉电脑,去睡了会儿觉。只是一直睡不安稳,总做噩梦,光怪陆离,最后一身冷汗地惊醒了,枕头旁的手机在响。


是个陌生号码,但不是之前被我拉黑的边西川的号码。


我怕耽误事儿,暂且接了起来。如果不对劲,我就挂断。


“川川,是爸爸——”


我挂断了。


黎跃敏又打了过来,我再次挂断,拉黑,然后起床去漱口洗脸,看了下时间还早,回书房打开电脑看业内新闻。


正看着,黎跃敏换了个号码给我发来短信。


【川川,是爸爸,没想到你弟弟从家偷跑出去了,这事儿我们也头疼,都是杨复搞出来的,这不是个好东西,你们都被他骗了。我们刚把你弟弟带走了。】


我下楼去拿水,顺路看了眼外面,确实边西川不见了,就剩个杨复。


杨复蜷成一团蹲在窗户底下,原本两眼无神地瞅着屋里,见着我,眼一亮,急着起身,但可能是冻僵了,扯着筋肉,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他顾不上,赶紧拍窗户。


我瞥了眼他脚边地上边西川的羽绒服。


他顺着我眼神看过去,伸出僵直的不自然的腿把它踢开点,继续拍窗户。


我收回目光,正要走,看到他忽的转头,不知道对谁说话。我站的位置看不到。


就在我猜测时,房子的门铃响了起来。


这道门可以用指纹或密码进来,但我从里面反锁了,外面的人都打不开。之前杨复在室内是用钥匙反锁的,我没钥匙就打不开。


我本来不打算理,可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改变了主意。


是行云。


我过去打开门,杨复飞快地窜了进来,搓着手、跺着脚,嘴里叫着“卧槽卧槽冻死了冻死了我先暖暖等下再说啊”。


我没理这个智障,只问走进来的行云:“你怎么回来了?说了没事。”


今天不是节假日,我自然理解成他是为了这些事回来的。只是这都和他没关系,他没必要。


行云年纪小却十分沉稳,和我身后还在猴子似的窜来窜去的傻逼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看了眼我身后,视线回到我的身上,说:“不放心。”


我再次说我没事,然后问他今天回不回学校,快到饭点了。


他说:“我请了假。”


我点点头:“那出去吃吧。”


“嗯。”


杨复这时候窜过来,说:“这么冷的天,就在家里吃呗,叫送过来。”


我看他是怀疑我和行云串通好了伺机跑路。


当然,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但我不是和行云串通好的,只是看到他回来了临时冒出来的主意。


我对行云说:“我想出去吃。”


“嗯。”他说。


杨复不干了:“你嗯什么嗯?”


行云当他不存在,对我说:“外面又降温了,你去换身厚衣服吧。”


杨复拧起了眉头,很不悦地瞪着他。


我转身去楼上。


换衣服是其次,主要得把我的重要证件和存了不少工作文件的笔记本电脑带上。


我刚把东西放进电脑包,就听到杨复在身后嚷:“吃个饭要收拾这些吗?你俩真是串通好了的啊?那这饭别吃了!”


我正要回嘴,行云的声音响起:“我想你并没有权力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杨复是真恼了:“你什么意思?关你什么事?”


行云没回他,问我:“要不要收拾衣服?”


“岳行云!”杨复怒道,“你也想当三啊?!”


我看他是疯了。


行云看向他,平静地说:“先把你自己的三处理好吧。”


杨复深呼吸,不再咋呼,冷眼和他对视,说:“这和你没关系,你没有资格带走我的人。”


行云说:“没有资格的人是你。”


然后,我就看着他俩在我面前打起来了。


我在旁边看了一小会儿,看出来行云一直在让着杨复,就放心了。


主要是放心行云既然有余力让着,就代表不会被杨复打伤。


换言之,我担心的是行云,不是杨复。杨复现在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放心地提着电脑包离开他俩的打架现场,去衣帽间拿行李箱收拾了简单的换洗衣服,拿到车钥匙,去了车里发消息给行云,说等他出来一起走。


没多久,杨复抢先跑过来,使劲儿拉车门,但我把车门锁了,他拉不开。


“你要去哪儿?你别走,我睡车里行吧?我睡车库,不进屋,你别走,行么?”他问。


我说:“我会让我律师联系你的。”


他急起来,冲我车门上踹了一脚,又来拉门把手,吼道:“开门!”


行云这时候过来,伸手把杨复往后拽。


他俩又打起来了。


我瞅准机会,打开门锁,叫了声行云。


行云飞快地甩开杨复、开门上来,把门砰的关上。


杨复急忙跟来拉门,我已经落了锁,一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行云一直没说话,没问我这些尴尬的事。


半晌,我先开口:“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他说。


“我今天先住酒店。你回学校?”我问。


他说:“安顿好你,吃完饭,我回学校。”


我找了间酒店,把行李放好,和行云去楼下餐厅吃了晚饭,然后他就回学校了。


临走前他叮嘱我,如果有需要(大概是在暗指、特指杨复纠缠我),我就随时叫他过来。


“我可以保护你。”他很郑重地这么说。


我笑了:“别说得这么恐怖,没事的。”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如果依旧还能被伤害,那这个被伤害的地方就不是他能帮到的。


我回到酒店客房,刚联系了房产中介让她给我找套合适的房子租下,杨复给我发来一条消息,是我此刻的房间号。


我忍无可忍,问他能不能别像个变态。


他说他如果是变态的话现在已经在我房间里了。


我看了这话真是毛骨悚然,马上起身把柜子里都查看一遍,床底都看了,门也反锁了。


杨复又给我发消息,说他在我隔壁,说还好岳行云走了,如果那小子敢跟上来,他就发疯。


难道他觉得现在的他是正常的??


他打过来,我想了想,接了,抢白道:“杨复,你不要把脸丢光了,到此为止。”


他撒泼道:“我老婆都要没了我还要脸?”


我正要挂断,他缓了语调,央求道:“川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最后一次,真的,这次真是最后一次。”


“不好。”我说,“杨复,看在以前的感情份上,我给你一个月缓冲期,你把公司安排好,我配合你。如果你执迷不悟,一个月后,我会向外公布我和你决裂的消息,到时候会对公司会造成多大冲击,你心里有数。我不是在吓唬你,你最好相信。”


他沉默了一阵,问:“来真的?”


我说:“嗯。”


“……我真的没碰他。”他低声说着这种车轱辘话。


我好像从中听出了一点委屈的哽咽。可是谁不委屈呢。


他说:“我真的是为了你……”


他的声音逐渐带上了鼻音,有些嘶哑地说:“川儿,我头疼,胃也疼。我还冻感冒了。”


“……”


“不骗你,我现在真的很难受,脑袋特别烫。”他说。


“那你应该留出力气叫前台或者救护车,而不是给我打电话。”我说。


他沉默数秒,问:“你还记得你生病的时候我怎么照顾你的么?尤其是你小时候,村里没暖气,你到冬天就病,病了好、好了病,我哄着你吃药睡觉,给你搓手搓脚,每天早上都把你衣服拿去炉子上烘热乎了再给你穿。”


我没说话。


他停了停,接着说:“我疼你,你也疼我。有回,我起夜回来,见你在我这边儿褥子上,问你怎么,你不说,只默默滚回你那边儿去。我一摸,我这边儿还是热乎的。问你是不是特意给我暖着呢,你不说话,就俩水乎乎的眼睛瞅着我,特乖。”


我还是没说话。


手机里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长叹一口气:“算了。不过来也好,等下传给了你。”


我想问他还有没有事,没事我就挂了,可话到嘴边,始终没说出来。


不能说,开口会露馅。


我俩又沉默了一会儿,我把通话挂断了。


因为我支撑不下去了。


我从一旁扯了几张纸巾,胡乱擦了擦眼睛,拿起客房里的有线电话,想拨给前台,让他们去看下杨复,可迟迟没按下去。


也许他是真的病了。今天那么冷,他穿那么少,在外面待了那么久。


他犟起来,可能真的不吃药、不看医生。


但也可能他是在赌我会心软。但凡我显露了一点点的动摇,他就会顺杆子上。他一定会这样的。


所以我连周兆都不能叫,他一定知道周兆是我叫来的。


我什么都不应该做。


我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做。


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很久,我不知道。我只是坐在这里,望着对面的墙壁发呆,好像什么都想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就像我和杨复,好像两根相互缠绕分不开的藤蔓,又好像……一个生长在岸上,另一个,只是水中虚无的倒影而已。


我就这么坐着、放空着、胡思乱想着,直到不知何时困了,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做了个梦。


这个梦很真实、很普通,就是杨复拿毯子过来给我盖上,我半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蹲到地上,笑着摸摸我的脸,凑过来亲我一下,问我怎么又哭了,怎么这么爱哭。


我以为是真的,就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着看着又睡着了。


然后,一觉醒来,天亮了,我意识到那只是梦。


也许,过往的那些其实都是梦。


我洗了个澡,换上日常上班的西装皮鞋,开了车往我的事务所过去。


事务所已经招了人在运转了,唐骏铭介绍了几单生意,都是新公司、微小型公司,能获得的利润极少,但我挺满足的。


中午,我到楼下找唐骏铭吃饭,忽然周兆打我手机,问我知不知道杨总在哪,公司有事急找,但他不接电话。


我把酒店名告诉周兆,让他去问问。


吃完午饭,我刚回办公室,周兆又打给我,说他在酒店客房找到杨总了,发高烧快四十度,现在人在医院,烧迷糊了,一直拉着他喊川儿。


说不定喊的是边西川呢。我心道。


“我把定位发给你。”周兆说。


“不用。”我说,“你该照顾他就照顾,不用特意联系我,我和他感情破裂,在协议离婚,只是为了公司,暂不对外公布。你不是外人,现在就告诉你也好。”


周兆试图劝和,我强行结束话题,挂了手机。


但他还是把医院的地位发给我了。随他便吧。


之后大概半个月,杨复没再骚扰我,周兆也没找我,其他说客都没出现。


我租了一套离事务所十分钟车程的酒店式公寓,渐渐习惯了新生活。唐骏铭也住这栋楼,行云周末会过来陪我。


第96章 周五的时候,我约了人吃晚饭谈合作。今时不同往日,我得像从前的杨复一


周五的时候, 我约了人吃晚饭谈合作。今时不同往日,我得像从前的杨复一样出面社交。但我和他不同的是,饭局就是饭局, 推杯换盏间喝几杯酒也可以, 但别的我不会做。


确实遇到过那种喝了几口马尿就撒疯来事儿的,但我不惯着,能谈谈,不能谈就不谈,不差这一口饭吃。何况,这种品性的人, 合作不成倒是好事, 让我提前规避了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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