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后, 我回到家,做了个蛋炒饭,吃完把碗洗了, 地拖了, 衣服收了,洗了澡,坐到书桌前继续做题,但一直不能集中注意力。
池郑云……终究是边西川的朋友。
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他又不知道我和边西川的恩怨情仇。
边西川本人都不知道, 只有我知道。我一直在对着空气打拳。
不, 我没打拳,我只是不怎么搭理边西川而已。
啊啊啊啊啊!好烦!
手叠在桌上, 额头贴着手臂,这么趴了一会儿, 越想越躁,我就腾的起身去杨复房里打了他的被子枕头一顿,然后在他床上滚来滚去地发了一会儿疯, 累了, 趴在他的被子上, 脸埋在他的枕头里,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
杨复洗澡洗头发是用同一块香皂, 他就喜欢用香皂, 不喜欢用沐浴露洗发水。他还懒得用护发素。
他用的那块香皂的味道挺好闻的,跟阳光烤螨虫很像。
算了, 不要管池郑云和边西川了。
我翻了个身, 抱着杨复的被子, 枕着他的枕头,在心里这么劝说着自己。
要这么想,我本来就没有朋友,后来有了一个朋友,现在没了那个朋友,根本就没有变化嘛,没亏啊。
这么想就想通了。
想通归想通,依旧有点郁闷,但问题不大。
我在杨复的床上躺了会儿,都快睡着了,看看时间他妈妈快回来了,我只能起身离开。不然,如果被他妈妈看到了,很难解释。
被杨复看到倒是没关系。他肯定反对,但我不怕他。他反对他的,我躺我的。
因为今天不高兴,学习效率低,我就想着索性早点睡觉,给杨复发了条短信说我今天早睡,让他等下别打电话给我。
十秒钟后,他就打了电话过来。
无语。
我接了:“干什么?”
“突然早睡?”他十分防备,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又给我找了个女朋友?”
“……”
“说话啊,又给我编排什么了?”他十分小心眼地故意这么说,“别我出差回去,人已经跑了吧?”
“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我说。
他嘿地笑了两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怎么了,今天这么早睡?我刚回酒店,正准备给我妈打个电话再给你打,你短信来了。”
“没什么啊,就是困了。”我说。
“真没什么假没什么?”他问。
“真没什么!”
“那就好……我被你弄怕了。”他心有戚戚焉地说。
我隔空送他一个白眼,说:“没事我睡了。”
“等等,”他叫住我,“问你个事儿。明天出门么?”
“不出。”我说。
“白天会有个人过去,具体什么时候我不确定。他会送个信封给你,我让送的,你拿了自己拆,给你的。”他说。
我问他是什么,他说:“你到时候看了不就知道了?给你个惊喜。”
搞得神神秘秘的……
“哦。”我说。
没和他说几句,他就说不打扰我早点休息,挂了。
不知道杨复要给我什么,星期六我在家里待了一整天,快傍晚的时候杨复才打电话给我,说等下有人按楼下的门禁视听,让我开下锁。
这通电话刚结束,门禁就响了起来。
我开了锁,站在玄关,等了大概一两分钟,人就上来按门铃了。我打开门,看到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冲我笑,问:“是复哥弟弟吧?我是他助理。”
杨复居然还有助理。
我点点头:“你好。请进。”
“不进了,我还得赶回公司加班呢。”他递给我一个信封,摆摆手就告辞走了。
我看着他进电梯,关上门,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明天古埃及特展的门票。
我不知道杨复在干什么,就没打过去,只发了短信,说我拿到票了。
他很快回了过来,说拿到了就好。叮嘱我明天去看展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
我问他为什么忽然送我这个,他说去机场的路上看到路边展牌打广告,他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坐飞机的时候闲着没事,一寻思,哎,这不是我之前在家里抱着几本画册看的那玩意儿嘛。他就让助理去给我弄张票。
就在一瞬之间,所有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我靠着鞋柜,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票,像个傻子一样笑了起来。我不想笑的,这多像傻子啊,但是……
我问杨复是不是从黄牛手上买的,花了多少钱。
他说没事儿,别管这个,走公账报销。
我:……
杨复:哈哈哈哈哈逗你的。就几百块,我还报个销,我不要面子啊?
我:原价才60,黄牛故意囤手里炒到几百,要是我才不买,让他们都砸手里,以后就不炒了,大家都能60买
杨复:你就是较真儿,就几百块,买个开心
开心倒是挺开心,但不是为了能去看展才开心。我知道黄牛手里的票只要几百,我自己也买得起,但我就是不想让黄牛得逞。
不过,现在嘛……
杨复问我:开心了吗?
我说嗯。
他又开始小心眼故意说:不离家出走了吧?不会把这个账也写你那账本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