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以为然。
但算得这么清就有点尴尬,平时我去他那里蹭补课挺多的,现在没必要搞得斤斤计较。
于是我就说没事,还是一起算给他吧。
他没坚持,只是挺抱歉的,再三对我说不好意思。
我说没事。
反正我记账本上欠杨复的数目已经很大了,多这1080不算多,少这1080我也现在还不起。
走出会所,池郑云说他今天虽然不去小区那睡,但要过去拿点东西再回家,问我要不要一起打车,在这里打车不用担心被同学看到了。
我正要说好,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是杨复。
我接了。
杨复问:“到家了吗?螃蟹吃了吗?就在灶台上。”
我说:“嗯,吃了。”
他说:“那你动作挺快的啊。”
这句话有点奇怪。现在已经挺晚了,天都黑了,按照我一般的放学时间,这会儿已经吃完几只螃蟹很正常,甚至根本不需要这么久。为什么要说动作挺快?
但这微妙的感觉只一闪而过,我没深想。可能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吧。
我就随口应了一声:“嗯。”
他接着问:“在干什么?写作业?”
我说:“嗯。”
他那边停顿了几秒钟,然后问:“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我眉心猛地一跳,背脊在这瞬间僵住了。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环顾四周,然后看到了路边停放的车辆旁的杨复。
他靠在车门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夜晚的户外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明明暗暗,感觉有点恐怖。
对上目光后,他举起一只手来朝我挥了下。
吾命休矣。
池郑云在旁边对我说:“没事,我跟他解释。”
我正要跟他说别白费劲了,杨复已经朝我们走过来,脸上的笑容怪核善的,他先朝池郑云打了个招呼,然后和蔼可亲地问:“吃晚饭没?”
池郑云说:“在里面吃了。这里面挺正规的。黎川每天低着头写卷子,说颈椎疼,我就介绍这里给他过来按一下。”
“是要按按,你们每天就是低着头,尤其他还不喜欢运动。”杨复热情地说,“要回去了吗?我送你们,车就在旁边,走吧。”
池郑云看我。
看我干什么,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我社死了,在杨复面前社死了。
但很快就因为羞耻过头,恼羞成怒了。
杨复明明知道我在这里,他故意问我有没有回家吃螃蟹,故意问我是不是在写作业。
他就是故意的。他在钓鱼执法。
再说了,就算我骗了他,那又怎样?他先骗我的。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作者有话要说:
黎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先回家吃了螃蟹然后再来按摩,而按摩是我今天的作业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