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隔壁与对门吵吵了一整日。而且还是幸福里两个出了名的包子在吵在闹。
先是孙有才的老婆秦春梅跑到葛家哭喊滚爬,骂戴琳是个吃人骨头吸人血的骚狐狸,骂葛胜利是个绿帽王老王八,下三滥的龟公,说他身下玩意是个摆设满足不了自己老婆由她出去祸害人。又骂葛玉蓉是个小b子,抢个老不死的当男人还洋洋得意,简直丢尽了幸福里的脸。
秦春梅如此又跳又喊却连葛家门都叫不开。
戴琳一家躲在屋子里头嗑瓜子,半点不在意这些虚名。她甚至还讥笑道:“玉蓉,你瞧,这就是笼络不住男人的下场。”
“妈,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倒是小弟的事情怎么弄?这蠢小子,真是光长脸不长脑子。”说到唯一的弟弟,葛玉蓉一脸嫌弃。
“放心好了,妈都安排好了。”戴琳也气小儿子识人不清,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跟在后面擦屁股。
若不是臭小子干了蠢事,她其实也懒得跟孙有才要一百块。倒不是不稀罕钱,而是三个女婿有头有脸,她总得改改之前的做派。
屋外,围观的几个妇人遇着戴琳这样的混不吝也着实没有办法,只能安抚秦春梅想开点,劝她回头与孙有才好好说说之类的。
而秦春梅重拳打在空气上,没得到一点回应,气得她眼冒金星,头晕脑裂,悲凉凄苦塞满胸膛。
遇着这样不要脸的人,真正是一点儿办法也无。
与孙有才好好说说?又能说什么?心都不在她这儿,说再多也只能挨拳头。
她本就不是个厉害人,闹了一场无用功后就一脸死灰的回了家,不时背着个蓝布包哭哭啼啼就走了。
到了下午,对门何花也跟婆婆吵了起来。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刘家唯一的金孙刘成功。当然了,其中自然也有早上怒火未熄尽之故。
何花到底是亲妈,哪里忍心儿子就这么被婆婆给毁了。下午刘帅回来,何花就把事情告知了刘帅。刘帅又去埋怨钱虹,怪她不会带孩子,说以后不让她带孙子了。
如此一来,可不就捅了马蜂窝。
钱虹当即跳脚,抱着孙子寻死腻活,又骂儿媳妇何花是个搅家精,挑拨她与刘帅mǔ_zǐ 失和。说到恨处,钱虹拿起擀面杖就要打人,方娜等人跑去劝架还白白挨了两下子,气得方娜冷眼旁观再也不管了。
“钱虹,人家何花说的也没错。成功这孩子是得好好教教了。对着亲妈又打又骂,这可是要遭雷劈的。”
“就是,现在不管,以后想管都管不了。”
钱虹哪里听得进这些,什么意思?难道孙子不好,是她的缘故?呸,还不是因为何花这个贱蹄子血脉不好?
“滚你妈的,别一个个充好人。指望我不晓得你们在家里是如何摆婆婆威风的?我今个要是不把小贱人给打服了,老娘今个就不活了。个乡巴佬,还想学着秦春梅造反啊?我告诉你,秦春梅后头有苦头吃,等着吧,瞧孙有才回来怎么打她。”
何花藏在刘帅身后,哭着辩解道:“妈,我也是为了成功好。我是他亲妈啊,又怎么会害他?”
“去你娘的,我孙子好得很。成功若是不好,肯定是你这个丧门星给哭晦气了。”说罢钱虹拿着擀面杖跳着要打人。
王安乐看了一会儿,觉得何花男人跟个死人差不多。瞧他带着个银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垃圾废物,既搞不定妈,又护不住媳妇,连儿子都教不好。
这么个玩意活着简直浪费空气。
如此想着,她忙把目光移开,觉得多看一眼都恶心。
“嫂子,我跟你说,只要刘帅掺和,何花嫂子准倒霉。”周双双一边补充道。
王安乐实在看不过眼,转身回了家。
如此闹哄哄半个多小时才算安静。只是何花脸上挨了巴掌,头发还被揪下一把,十分可怜。
方娜回家说了几声造孽,就准备做晚饭。
三层阁里,何花捂着脸低声哭泣,刘帅一脸心疼地给她理了理头发,而后抱着她轻哄道:“老婆,你再忍忍,等我考上了大学,咱好日子就来了。”
“是你的好日子来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何花前所未有的冷漠让刘帅一愣,斯文俊气的脸庞有那么一丝扭曲不过转瞬即逝,“老婆,我知道你受了大罪,都怪我没用。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何花没有说话,她只是想到秦春梅的日子,又想着王安乐的日子。
难道她要成为下一个秦春梅么?
不,她其实早就是秦春梅了,甚至连秦春梅都不如。
秦春梅受委屈了有街道主任上门安抚,有娘家可以回。而她呢?什么都没有。
“刘帅,我来沪市后还没给家里报过平安,你给我几毛钱,我明日寄封信回家。”何花透过老虎窗看见王安乐与婆婆有说有笑,只觉得心口堵的慌。
都是乡下来的媳妇,差距怎么就这般大?
“老婆,你是知道我的,兜里比脸还干净。我又没个工作,买课本开销也大,平日里都是靠父母接济的,哪里会有钱?这样,我明日去跟妈要一点?”
何花平静的看着刘帅许久后道:“我相信你一次。”
......
这一天,周谦可谓是扬眉吐气,秘书主任三番两次过来说好话,还让他好好歇着不要做重活。想他累了大半辈子,就今天光明正大偷了把懒。
一到家,周谦就把喜事告知方娜,方娜也高兴,笑道:“早上我也听乐乐说了,没想到臭小子有点本事。”
“哪里是有点本事,是很有本事。你是不知道外国佬对咱们儿子多客气。”说罢就将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周谦不是个话多的,也很少讨论厂里的事情,今日实在是太高兴了,不仅话多,嗓门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