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存在感极强。
紧贴着她腰间的双臂, 还有大腿处存在感极强的东西。
眼神像钩子般紧拽着她的灵魂。
“想我了吗?”
他微微起身,收束手臂。被□□抵住的感觉更强。
安涴震颤,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人最会得寸进尺。是那种你给他颗糖, 他会不依不饶把糖罐子都骗来的那种人。
安涴垂眼, 撞进他黑雾翻腾的眼底。
“想了。”
她突然心软了, 想摸摸他。
身下的男人蓦地僵住一瞬,然后眼睛晶亮像天边的彩珠。他低笑着嘟囔一句还算有良心, 然后就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跟戏里凶狠豪放的吻法不一样。
很轻柔, 像花露轻轻拂过花瓣,生怕压坏它。花露耐心地流过花瓣每一处,漫过叶瓣, 拂过花蕊。
花枝震颤着洒出新的花露,漫开又流淌回去融为一体。
温柔自然。
就像这是每一天日常。
许久, 她喘不上气推他胸膛。刚一碰到凝滞一秒迅速收回,跟被烫到似的。
下一秒就被大力抱进怀里,手掌紧抵着她的后背。
她挣扎要走,梁束坏心眼地倾了下腰, 安涴霎时不再动弹。乖巧地伏在他怀里。
梁束低笑一声, 抬手一下一下捋她的后背。
“瘦了。”他嗓音喑哑。
握住她搭在肩膀上的手, 挪到自己身上, 牵引着她的指尖一一漫过上身每一处。
“我是不是也瘦了?”
他埋进她的颈窝, 用嘴唇轻蹭她粉嫩的耳垂小声说道。
问出隔了三年的问题。
一直安静着。
在他以为得不到回答微微有点失落时就听她嗯了一声。
梁束闭眼,侧脸埋得更深, 藏起红热的眼眶。
安静相拥,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金灿的夕阳颜色愈深, 最后变成了深浓的红霞。
谁都没有说话。
车厢渐渐暗下来。
梁束舍不得松手。
怕这跟梦似的,他一松手她就变成轻飘飘的云朵飞走啦。
突然,手机震动。
回眸一看是安涴刚刚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上面显示着言桥来信。
梁束松开紧环她的双臂,唇角浅淡满足的笑意变得意味不明。
他看着她回身拿过手机,点开信息。
梁束冰凉的目光掠过屏幕,紧盯着她倒映亮块的乌黑眼珠。
“你俩关系挺好?”
安涴闻言觑他一眼,没说话。手指快速在屏幕上跳跃,回完信息后就将手机又放回去。
“搭过一部戏,还好。”
梁束轻笑一声。
刚刚温馨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眼瞅着他周身骤然起刺。
安涴抿唇,向后仰了仰身子,借力搭在桌面上想起身。刚动一下就被他又按了回去。
他狠叨叨地瞪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涴抬手摸了摸他湿润的鬓发,“吹吹头发,别着凉了。”
梁束闻言没动,手上却用劲将她攥得更紧。
“你撸狗呢?”他语气微凉。
安涴无奈看他。
正对峙着,车门细细簌簌地响了起来。
像有老鼠精在外挠门。
下一秒门外传来余遇做贼心虚的说话声,“老板?咋样了老板?看门大爷问我咋还不走呢!”
安涴红着脸推开他,从他身上跨出来。脚落地时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被他牢牢扶住。
梁束眼里笑意闪现,“这就腿软了?”
安涴没好气瞪他一眼,四处看一圈,“快把上衣穿上。”
梁束懒洋洋地坐那没动,歪头看她。
“晚上一起吃饭。”
安涴拧眉,“我晚上得陪楚时卿。”
梁束不为所动。
敲门声又响起,小声又急促。
两厢对视,安涴头皮发麻。
在车外有手电明亮的光晃过时连忙妥协,“好,吃饭。”
梁束这才满意地轻挑眉头。
起身打开身后衣柜,随意挑了件白色t恤套到身上。而后深深看她一眼才走到门口,将房车门敞开。
吱呀一声,不知为何,安涴头皮又紧。
余遇跳上车,回头摆手哈腰,“马上走马上走。”
说着匆匆跟梁束打声招呼,飞快睃一眼老板娘的身影,尴尬解释,“就前两天剧组里有人野战,现在剧组管得严。”
车里诡异的安静一瞬。
余遇没有察觉,跳进驾驶室打火开车。
夜幕降临。
盘山公路一片黑。
车里没开灯,余遇往后看一眼什么都看不清。他想问老板要不要开灯,寻思寻思还是把这话吞回肚子里。后头太静了,老板和老板娘是不是趴桌子上睡着了?
他的老板娘巴不得睡着。
她正被男人挤在沙发靠车壁的角落里紧紧地桎梏着,她被迫地扬着头,承受他沉重强势的吻。
跟刚刚的温柔截然相反。
安涴被吻地氧气稀薄,整个人晕晕的,哽咽着艰难发出些许声响。
然后腰上的大掌更加用力,他稍稍退开,微喘着气,“别出声。”
揉了揉她微红的唇瓣,他眼里翻腾着雀跃的光,“该被人听到了。”
安涴喘两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推他。
双手手腕被他攥住,拉到头顶。然后他又俯身吻住她,安涴不乐意。他也不恼,耐心地描绘她花一样的唇瓣,在她敏感的耳后颈侧流连。
终于在她双眸茫然微睁时,他低笑一声撬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
车厢后悄悄响起温润的水声。
一路上,三十分钟。
短促又漫长。
安涴都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等车停下,她骤然清醒。将贴在自己腰间的手掌从衣襟下抽出去。
下车跟梁束一前一后走进酒店时安涴还在发懵。
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场面?
他捉住了她露在外面心软的纰漏。
迅速地,在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蹬鼻子上脸,攥紧拉开,迅猛登堂入室。
进到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梁束往后一步靠近她,安涴警惕地瞪他一眼,往角落里躲。梁束不做声,又往后迈一步,直到将人堵在角落里他又笑了。
回眸,眼里满是笑意。
他精明敏感的姑娘真是被他亲懵了,还敢往角落里躲。他在外面一堵,岂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心情极好地笑了,垂眸牵住她的手,大发善心地没有得寸进尺。
透过轿厢上的镜面看到她警惕绯红的面庞,他难耐地搓了搓手指。
忙收回眼不敢再看她。
梁束啊梁束,饮鸠止渴啊。
安涴去接楚时卿,梁束非要跟着。
下电梯时她挣开他的手,梁束不甘示弱,“不让我一起我就不松手。”
酒店四处都是人,刚刚是电梯的监控死角,安涴不得不妥协。
松开手,梁束双手插兜,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楚时卿的房间在五楼走廊尽头,安涴敲门,没一会儿门就打开。
楚时卿看到梁束讶异睁大眼睛,对他颔首当作打招呼。然后又看向安涴,像看到亲人似的下意识扁了扁嘴唇又要哭,重重闭眼将眼泪憋回去。
“是要去吃饭吗?我去换下衣服。”
说罢转身,将门掩上。
安涴往后退一步与梁束并肩而立。两个人对视一眼,长年累月的默契让他们读懂彼此。
“因为容钦?”
安涴点头。
梁束若有所思。
楚时卿很快换好衣服。
三个人往餐厅走时好巧不巧碰到施玥,施玥看到他们眼睛一亮,甩开助理快步走过来,“吃饭去吗?一起啊!”
说着施玥挤开安涴挽住楚时卿,“妹妹,好久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快给姐姐传授传授经验呐!”
于是三人晚餐变成了四人行。
就梁束一个男人,安涴看他一眼,目光碰触,梁束坚决地挪开眼。
四人到包厢点好餐。
不用安涴操心,施玥一个人就将场子热了起来。揪着楚时卿聊这聊那,话密的让楚时卿根本没时间悲春伤秋。
梁束在一旁默不作声,就像一个完美的背景板一样。
默默给安涴夹菜,等把安涴喂饱后自己随意吃了两口,然后将手臂搭在安涴的椅背上,看她跟她们聊天。
都吃完饭,转移阵地。
到餐桌旁的沙发区,餐厅经理进来亲自将赠送的进口水果果盘摆好。
三个女人继续聊天,梁束坐在安涴身侧,手臂依旧搭在她身后,像把她纳入怀里一样。
极具占有欲的行为让楚时卿和施玥两个人都没眼看。
施玥夸张地摸自己手臂,打趣梁束。
“要不然梁老师直接在安老师身上写上自己名吧?看您这怕人丢的架势。”
梁束低笑,横她一眼。
意思明明白白——你以为我不想?
施玥打个寒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怕刺眼睛再不往对面看,拽着楚时卿跟她聊不停。施玥看着楚时卿微肿的眼睛心有不忍,“妹妹,男人哪都有,干什么一棵树上吊死,姐姐再给你介绍一个。”
安涴闻言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看起来像靠进他怀里一样。
梁束垂眼,耐心等她开口。
安涴:“刚刚在门口说到容钦,我感觉你还有话没说完。”
梁束看楚时卿一眼,刚要开口,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看眼屏幕,“我去接个电话,回来说。”
屏幕晃过。
安涴好像看到备注是刘律师。
正思索时,施玥凑过来,用银钗送块哈密瓜到嘴里后跟她小声抱怨。
“梁老师怎么那么黏人,我想跟你说话都找不到空。”
只能趁他出去接电话的空当迅速过来。
安涴讶异看她,“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