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涴像落在砧板上的肉,而砧板是轮船上的砧板。
她被他晕烤的头皮发麻,咬紧牙关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膝弯却习惯性地去寻他。
膝盖碰到他光裸的腰侧,梁束猛地颤抖,腰肢往前,安涴瞬间瞪大眼睛。
只有四个人的片场寂静无声,除了他们交错到一起的沉重呼吸。
还有对方鼓噪的心跳。
该演得都演完了,梁束脱力般地从她身上挪下来,趴在旁边的空位上闭着眼匀气。
魏导没打扰他们,在看回放。
看了一遍满意颔首,跟收音师示意一下一起悄声走出片场,给他宝贝的男女主角一点时间和缓恢复。
魏玮掀开黑色鸭舌帽透透气又虚戴上,叼跟烟点燃望着远山。
他突然想起安涴签合同那晚,他正好跟梁束在饭局碰上,他好奇问梁束之前不是从来不接感情戏,忌讳身体接触,这回怎么接的这么痛快?
当时梁束轻晃着酒杯说,“得看是谁。”
当时魏玮以为梁束的意思是得看团队和导演是谁,可这段时间他是咂么出味了。
又想到曾经关于梁束的传闻,说他因前女友情伤至深。
魏玮回头瞅了眼片场,满是兴味的抽口烟。
男女主火花激烈,他预感这部戏可能会极大高于他的预期。
片场。
梁束像事后力竭一样趴在床边一动不动。
一米二的小床没多大空间,被一米八六的他一趴,安涴只能侧身紧贴着墙壁。
安涴瞥他一眼,系好扣子。
结果系到最后发现上面三颗扣子已经不知所踪,大概是刚刚他撕衣服时崩掉了。安涴抿了抿嘴唇,然后顿住。
嘴唇疼。
他刚刚亲得好用力。
安涴说不清自己此刻什么心情,乱极了。她心跳失序,脸颊还红着。
百般交杂到一起,变成了稀奇古怪的滋味被她硬生生压下。
又看眼身旁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就算她侧着身尽量减少存在感,还是能碰到他。于是安涴又悄悄往后,身上衣服摩擦床褥发出细细簌簌的细响。
“祖宗,别折腾。”
梁束跟后脑勺长眼睛似的一下攥住她的手,闷声开口,“陪我安静待会。”
趴时间长不舒服,梁束翻身躺平,一只手遮在眼前,高大的身躯将离开的动线挡得严严实实。
“我想出去。”
梁束闻言纹丝不动,眼睛都没挣开,拽住她的手往下。安涴僵住。
她不再乱动,他牵着她的手没放开。
梁束清了清嗓子,颇为冷淡地解释,“它这样,跟你没关系。”
嗓音平淡,眸光却炙热如火,直勾勾地盯着她。
“床硬,硌的。”
安涴:“……”
良久无言。
夕阳余晖映照在他的脸上,梁束现在的英俊是硬质凌厉的。温柔的晚霞令这部分特质柔和下来,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少年的他。
安涴没再睁眼,安静与他拘在这张小床上。
讽刺又荒唐,居然让她生出点岁月静好的酸涩。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睡着,外面也渐渐热闹起来,脚步声渐起。
安涴悄悄撑起身体,小心从他身上跨过。
落地站稳,刚要往外走,突然被握住手腕。
“把地上衬衫捡起来,披上。”
“柳白马上就送衣服上来。”
“披上!”
梁束坚持。
安涴不想再刺激他,听话披上。
等安涴身影消失后,梁束才苦笑自嘲,“小兄弟,你还挺想她。”
等他缓好下楼时,片场已经没剩几个人。魏导正跟编剧聊天,看他出来两人纷纷看过来,意味深长地啧啧两声。
梁束没理他们,疲惫不堪回到酒店。
连着没有休息好,今天又演了一场极具爆发力的戏,眼睛都开始酸胀难忍。他躺在床上,想睡觉。
平躺许久,“草!”
黑着脸掀开被子,下床进浴室,开始浇冷水。
浑身燥热火气好不容易淡下去,梁束用浴巾擦着头发往外走,走到一直住的次卧门口时突然止步。转身打开对面主卧的门。
主卧里什么都没有,他去次卧拿枕头,快步过去又赶紧跑回主卧,好似身后有鬼在追。
重新躺下,他疲惫地叹口气。
睡衣朦胧时手机响了,梁束不耐拿过手机贴到耳边,那边问他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他立刻睁开双眼。
“她在哪?我马上过来!”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小脸通黄的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