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少废话,路书。”
江尧油门踩下去,车速飚到了210km/h,车窗里刮进来的风跟台风似的往脸上压,呼吸都不太顺畅,要不是连着耳麦,李堡报了的路书根本听不清,声音都被风带走了。
最后的赛段报时,江尧落到了第四位,而童鑫则一跃成了今天的第一名。
赛后的记者采访时间,所有的车手都说自己轮胎选择失误了,只有童鑫对着镜头说:“我今天会反超,实属运气,真心感谢我幸运女神,我们队的机械师,叶柔。”
江尧边吃晚饭,边刷今天的资讯,看到童鑫的这条采访,他的脸都绿成了橄榄:“放屁!”
对面的李堡吃得正香,忽然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向江尧:“哥,骂我啊?”
江尧“啪”地一下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不是。”
李堡扒了口海鲜饭:“哦。”
江尧眉眼间有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你赶紧吃,吃完跟我去改路书。”
李堡惊:“改路书?”他们现在的路书,是他们完整跑了两趟才写好的,现在都看不到路了,哪里能说改就改?
江尧:“照我们原来跑法,明天得跪。”
李堡咽掉嘴里的饭:“那你打算怎么改啊?”
江尧往后仰了仰,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改激进点。”
李堡:“哥,我们原本的路书就很激进了。”
江尧神情懒懒的,语气也很淡:“哦,那就……再激进点,我的奖金给你一半。”
李堡:“……”疯子!
周日,最后一个比赛日。
今天一共有四个赛段,其中三个普通赛段,一个sss超级加分赛段,中间配备了一个维修区。
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所有上路的车,都换上了耐摩擦的硬胎。
早上十点,各家车队的车子,陆续出了维修区。
忙了好几天的维修技师们,终于有时间来看比赛直播了。
叶柔也在看——
直升飞机在头顶轰鸣作响,车子一辆接着一辆从低矮的灌木丛中飞驰而过。
在屏幕的左侧,可以看到排在前十名的车手和耗时。
童鑫的名字还在第一位,江尧已经从第四名上升到了第三名,满屏的“嗡嗡嗡”声响个不停。
画面刚好切到了蓝旗亚——
叶柔注意到江尧只用了两个硬胎,左后轮和右前轮用的都是软胎。
既提升速度,又避免轮胎遭受不可承受的摩擦。
这样做,既有好处,也有不好地方,四个轮子的受力是一样的,但轮胎的承受能力不一样,极端情况下会容易发生意外。
车子经过连续弯道,江尧调转车身,快速切弯,蓝旗亚过弯时速高达135km/h,车身并没有走在沥青路的正中心,靠外的车轮,压在旁边的排水渠上。
排水渠和沥青路面间,有两三厘米的高度差,轮胎上下滚动时,摩擦出一串金色的火花,解说员在不停地叫着:“哇哦!这个过弯太丝滑了!”
丝滑也快!
比传统的漂移要快许多。
摄像画面切换了车内的第一视角,江尧他们行驶到了一段直线路面。
蓝旗亚的实时车速达到了240km/h!
前面是一串障碍物,领航员报路书的速度非常快,第一视角看过去,格外刺激……
江尧的操作非常娴熟,加速点、刹车点,把握得恰到好处,当你以为要迎面撞上障碍物时,他一个灵活的切弯甩尾,“嗡嗡嗡”地绕了过去。
俯拍的角度,车子如一条灵活轻快的鱼,在那些障碍物间穿梭、游动。
蓝旗亚一离开障碍区,车速立刻提到了200km/h,引擎声格外的悦耳、刺激。
即便隔着屏幕,叶柔的血液也好像被点燃了。
维修区那些看直播的人,也在疯狂地尖叫。
这时,屏幕里的解说员用西班牙连续说了几个感叹词,“ron第二名了!距离第一名还差2秒。”
左侧的姓名栏,已经改变了,江尧的名字紧紧地跟在童鑫跟后面,变成了银色。
名字后面的耗时还在飞快跳动着。
画面切换到了童鑫,他的操作也很流畅,只是过障碍物时,车尾扫翻了几个袋子。
十几分钟后,画面再次切换到了江尧——
他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超级加分赛段。
视频是第一视角里,蓝旗亚开了十几秒钟,车内明显抖动了一瞬,与此同时李堡骂了句:“艹”
叶柔心脏猛地缩了一下,她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
镜头往外,一个轮毂飞了出去。
李堡扯着嗓子在里面喊:“哥,咱们的左后轮没了。”
江尧完全不减速,眉眼间是狷狂的笑:“那就不要!”
直播的主持人在那儿又叫、又笑,疯了一样。
那个飞出去的轮毂,在沥青路面滚了滚,立马有不要命的车迷门冲过去,将它捡了回来,再抬眼,仅剩三个轮子的蓝旗亚,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
镜头给了观众一个特写,他们全部在呐喊。
蓝旗亚已经到了最后一个弯,少了一个轮子,还是干脆利落地过了弯。
解说员还在兴奋地叫着。
“超过了!0.2秒!赢了!!”
蓝旗亚冲破终点线,立刻有人拎了灭火器来,掀开引擎盖一阵狂喷。
与此同时,叶柔看到左侧的姓名栏里,江尧的名字变成了金色,还有一个王冠戴到了上面。
解说的声音还在继续:“让我们恭喜ron成为西班牙站的五冠王!什么是伟大?这就是!”
直播还在继续——
江尧从车里下来,摘掉了头盔,将它对着天空高举起来——
汗水在他额头和脸颊上滚动,潮湿的碎发被骄阳染成了金色。
许久,他将那头盔收紧到怀抱里,深情地吻了吻。
记者将话筒送到了他唇边,用英语问:“你已经提前锁定年度积分榜第一名了,今天为什么要跑得这么拼命?”
江尧抬了抬胳膊,用赛车服袖子,擦掉了俊脸上的汗,笑:“没办法,要是跑得不够快,我的幸运女神,就要被人抢走了。”
那记者也在笑:“最后,幸运女神还是眷顾了你。”
江尧转过来,含情脉脉地对着镜头,微风拂动着他额间的碎发,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在太阳底下闪着光,专注而又深情——
半晌,他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像是告白也像是回答:“从过去到现在,我的幸运女神,她一刻,也没离开过我的心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