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很暗,她指尖很烫。
两个人紧贴着,却迟迟不吻,互相胶着,用目光彼此凝视。
温鲤觉得她快失控,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她仰头,无措又紧张地看向陈鹤征,“你……”
话音刚出口,就被他截断——
“每年入冬,我和大哥都会去华音寺拜一次佛,为父母诵一卷经。”陈鹤征的手指轻轻碰了下温鲤的唇珠,他声息很低,“刚刚那些话,你敢在佛祖面前说吗?”
神佛在上,听她誓言。
她许诺给陈鹤征一生一世,也给他死心塌地。
若违此誓……
若违此誓,又能怎么样呢?
温鲤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她腰身软,腿也软,几乎站立不住
陈鹤征抱紧她,在温鲤耳边,用一种温柔刻骨又坚定至极的语调对她说——
“若温鲤违背誓言,陈鹤征必定心痛一生,孤独至死。”
给出誓言的是温鲤,惩罚却由陈鹤征来背。
多不公平啊。
也许,爱一个人,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即便她曾伤害你,放弃你,你也希望她好好的。
别生病,别难过。
一辈子,顺遂平安。
只因为,你爱她。
他爱她。
那一晚发生了许多故事。
夜场里的那票人,闹着要灌陈鹤征酒。陈鹤征不接招,他把温鲤藏在身后,谁也不许多看,要联系方式的,更是想都别想。
他随便推托了几句,带温鲤离开,走到停车场时,却被陈鹤迎的人截住。保镖说,陈鹤迎有事找小陈总商量。
温鲤很乖,不在这种时候缠人,对陈鹤征说:“你先去忙。”
陈鹤征握一下温鲤的手,郑重叮嘱:“华音寺拜佛,你一定要来。”
温鲤不会不懂,去华音寺,拜佛诵经都是次要,最主要的,是陈鹤征要带她见陈鹤迎。
那个抚养陈鹤征长大的人,他最信任也最依赖的大哥。
得不到陈鹤迎的认可,陈鹤征必然遗憾。
停车场的灯光比较亮,陈鹤征伸手过来时,温鲤第一次看到他右腕内侧的纹身,纹在脉搏跳动的地方。
是“鲤”,同温鲤脚踝上的一模一样。
温鲤没有太多惊讶,心脏像是被一汪温水泡着,软软绵绵,好似沉溺。
她摸着那一小块皮肤,仰头去看陈鹤征的眼睛,小声说:“你要把‘温鲤’这个名字,永远留在身上吗?”
陈鹤征低头,吻她一下,也对她说:“留在身上,也留在心里。”
永远的,不忘,不离。
同一时间,城郊别墅,陈鹤迎的房产之一。
家政放了一天的假,房子里静悄悄的,郑嘉珣独自坐在窗前,一杯酒,一支烟,脚边还有两个最大号的行李箱。
她付了一笔违约金,辞演了舞剧《芳问》,就连与rebo的合约,也一并撕毁,简直胆大包天。
蒋瑜桉以为她疯了,放话要起诉她,郑嘉珣笑得像个妖精,将合同扔进碎纸机,走得头也不回。
这些事,陈鹤迎还不知道。
这阵子,他忙着与飓风卫视建立新的合作关系,十几亿的大项目,根本无暇顾及一个小舞团,或者说,无暇顾及一个女人。
他身边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郑嘉珣钻了个空子,钻得心如刀绞。
她瞒着所有人,离开rebo,又在一个寻常的夜晚,过海关,前往曼哈顿。
以后,也许会继续跳舞,也许,会读书。说不准,走一步,看一步吧。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陈鹤迎这个人,她不会再爱了。
不值得。
烟雾慢慢飘散,星火熄灭的那一瞬,郑嘉珣对自己说——
去过新生活吧,阿珣。
旧人旧事,都留在此夜,不必回头。
陈鹤征带温鲤离开后,夜场里的那些人,又闹了许久。
他们彻夜欢腾,不醉不归,钟萦和许多人碰杯、拥抱,勾肩搭背,唯独没有理会方旖年。
方旖年同样不理她。
那个皮囊绝色的男人,天生懂风情,擅风月,看一把木椅子,都能看出情寿不深的味道,偏偏就是不往钟萦身上看。
两个人默契着,较劲着,明明心里攒了许多话,却又都不说。自钟萦回国,他们重逢,就一直维系着这种状态。
别扭得要死。
直到一个星二代借着酒劲儿,要来吻钟萦,方旖年终于恼了。
他摔了支杯子到台面上,一排酒瓶跟着往下倒,噼里啪啦。桌旁的男男女女猝不及防,有人吓得尖叫,有人过来劝。
方旖年沉着脸色,握住钟萦的手腕,带她离开那处夜场。
钟萦似醉非醉,她的长发散在风里,她的笑容也是。
美丽着,也恶劣着。
那一夜,似乎格外长,有人重圆,有人离别,折射出爱情的好多种模样。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我争取一口气写到正文结局,更新应该会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