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鲤第一次在船上看雪景,脱口而出:“真美。”
她立在窗边,身影被薄纱质地的窗帘围绕着,那么纤细,仰头望向天空时,脖颈很白,连耳垂都晶莹。
陈鹤征心跳稍稍一顿,指尖敲了敲迷你吧的柜子,问她:“喝点什么?”
温鲤回头,余光瞄到茶几上的打火机,“你抽什么牌子的烟?”
陈鹤征说:“我不抽烟。”
温鲤不由惊讶,这个年纪的男生,或是耍酷,或是跟风,往往烟不离手,瘾头很重。
陈鹤征看穿她的心思,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唱歌唱得不错,要保护嗓子。”
他抬手,温鲤才发现,他的手背,指根关节那里,有一点擦伤。
伤口不重,连血都没出,温鲤却说:“那个伤口,我帮你处理一下吧,不然会沾到水。”
陈鹤征眼眸微动。
温鲤心下是紧张的,视线却没移开,看向他。
空气忽然静下来,落雪的声音似有若无。
片刻之后,陈鹤征很轻地笑,黑漆漆的眼睛,落着光,对视时简直能要人命。
“好啊,”他说,犹如推开一扇通往自己的门,“你帮我处理。”
服务生敲门,送来一些外用药、纱布和酒精棉球。
茶几旁有一组布艺沙发,色调很暖,陈鹤征和温鲤并肩坐在那儿。她裙摆下的小腿,碰到他的黑色长裤,微微的痒意,还有麻。
温鲤抿唇,尽量忽略那些。她握着陈鹤征的手指,拉到近前,露出手背上的擦伤,先清创,涂一点药,然后覆上薄薄的纱布。
小姑娘动作很轻,指尖也软,垂下来的长发上有香香的味道。
陈鹤征看着她,忽然问:“高中的时候,我给你外套那天,你为什么进医务室?”
“当时我寄住在姑姑家,有个表哥叫唐信慈,跟我同校,读高三。”温鲤没抬头,专注地处理伤口,“他拍了我穿睡衣的照片拿去卖,我跟他对质,被他推倒了,小腿擦伤。”
轻描淡写的背后,是数不清的孤立无援。
陈鹤征又问:“后来怎么处理的?”
温鲤在这时抬头,很近的距离下看他,眸子里有光,有雾,还有对他的眷,轻声说:“我办了住校,把唐信慈卖照片的聊天记录拿给姑姑看。姑父打了他一顿,让他删掉照片,姑姑求我不要报警,我砸烂了唐信慈的手机和电脑。之后,除了姐姐,我没有其他亲人了。”
相对闭塞的空间里,对视成了一种蛊,莫名诱人。
陈鹤征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眸光略深。
温鲤却笑起来,眉眼那么软,毫无阴霾,她说:“不要觉得我可怜,没必要。但是,如果你想抱我,我很乐意……”
话音尚未全落,陈鹤征忽然俯身,额头斜了下,再次吻她。
他依然吻得凶,又重,性格里那点霸道,在这种事情上悉数体现。
温鲤被迫陷进沙发里,身上是他沉甸甸的重量,手臂无处可放,只能去抱他的腰。
这一抱,反而贴得更近。
他的衬衫,他的长裤,他腰带上的金属卡扣,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有温暖的,也有坚硬的,温鲤全部感觉得到。
一个男人的气息,正在将她覆盖,也吞没。
后知后觉的,温鲤有点怕,去推他的肩膀。
吻她的感觉,太舒服,陈鹤征勉强停下来,在她耳边说:“别怕,不做别的。”
船舱的客房有些狭窄,沙发更窄,两个人同时陷在里头,无一处不紧贴。
温鲤没办法不脸红,不心跳,却又眷恋似的抱着他的腰不放,小声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居然亲我两次。”
陈鹤征笑一下,温热的气息,故意吐在小姑娘的脖子上,低声说:“追我吧,我让你追。”
这……
温鲤鼓了下脸颊,不太高兴,“可是,追你的人那么多!”
陈鹤征依然笑,唇再度覆下来,亲一下,又离开,“别人追我,我从来不理。你追我,我会回应。”
温鲤被他亲得呼吸不稳,眼眸都湿润,有点想咬他,小声说:“只回应我一个人吗?”
陈鹤征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没看,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点头说:“只应你。”
温鲤想,她之前的认知果然没错,陈鹤征这个人,本质上,就是温柔的,也很心软。她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贴他更紧,声音更小地说:“那要追到什么程度,才算把你追到了?”
陈鹤征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故意说:“追到你不害怕的时候。”
温鲤心口一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刚刚,她害怕的是什么……
说不清的燥,还有羞,温鲤到底没忍住,隔着衣服咬他的肩膀。
陈鹤征纵着她,同时,他也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心疼一个人时会想要亲吻她。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