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倾慕的学长即将出国, 临走前准备办个送别派对,邀请陶思来玩,还可以带上关系好的小姐妹。陶思到温鲤, 缠着她撒娇:“鲤鲤, 你陪我去好不好?学长的朋友我都不认识,万一没人理我,多尴尬啊。”
自从在金域碰到梁昭辉,温鲤对酒吧夜店之类的地方, 都有些抵触。可陶思哀求的模样, 既真挚又可怜,再加上,这段时间陈鹤征一直出差, 一星期内飞了三座城市, 忙得脚不沾地。
不用约会,温鲤多了不少空闲时间,犹豫片刻,她还是应了下来,同时,又忍不住替陶思操心,“学长都要出国了, 你还不打算跟他告白吗?”
等人出去了, 路远迢迢, 天各一方, 社交圈子再无交集, 有缘也成了无缘。
聊到这个话题时, 两个人正坐在吃砂锅米线的小店里。
这家铺子是个网红店, 汤料香浓, 店面不大,客流却很旺,陶思和温鲤排了半天队,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空位置。
陶思告诉温鲤,她跟学长已经暧昧一段时间了。学长待她并不冷漠,日常聊天,早晚问候,偶尔约饭。陶思心情不好,或是生理期,学长还会给她送花,点热饮外卖,哄她开心。
“我没谈过恋爱,”陶思看上去有些苦恼,“不知道别人谈恋爱都是什么样子的。他做的那些事,让我觉得他应该也喜欢我,但是,又一直等不到他的告白。有时候我试图把话题引到这方面,总是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
陶思嘴边沾到了汤汁,温鲤拿着纸巾帮她擦了擦,却抹不掉小姑娘眉宇间的愁绪。
“我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在养鱼,吊着我,”陶思有些委屈,“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说起来,陶思的经历跟温鲤是有一点像的,大学时都在艺术类院校念书,机缘巧合,与隔壁高校的英俊学长相识。
当时学长是有女朋友的,陶思只能将感情藏起来,偷偷哭过好多次。毕业后,陶思来了桐桉,与读研的学长重新取得联络,两人都单身,关系也逐渐暧昧起来,只差临门一脚,偏偏就是说不破。
“鲤鲤,”陶思看着她,眼睛圆圆的,天真又赤诚,“这种喜欢一个人感觉,你能明白吧?”
温鲤想了想,轻轻点头,“我能理解。但感情这东西,是双向的,它需要有回应,也需要被尊重。”
陶思看着小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出了会神,忽然说:“你说得对,我的感情很宝贵,它应该被尊重。派对上,我要跟学长问清楚,喜欢我,就要堂堂正正地喜欢!”
吃过饭,温鲤和陶思又逛了逛附近的商场和品牌门店,陶思想让她的表白更惊艳一些,狠下心,拿出将近两个月的薪水,买了一套超贵的大牌新款。
这个牌子近期出了好多漂亮的小裙子,陶思怂恿温鲤也试一试。温鲤耐不住她磨,选了一条浅色的经典款,当她从试衣间走出来时,导购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陶思直接哇哦的一声,其他选衣服的客人也被吸引,纷纷看过来。
温鲤脸色微红,抬手在陶思脑门点了一下,让她不要太夸张。
试衣镜里,女孩子皮肤雪白,羊脂似的,长发柔软顺直,拢在一侧,耳垂上一颗小小的碎钻耳钉,紧贴锁骨的地方,悬着吊坠,非钻非玉,很奇怪的纽扣形状。
裙子的剪裁与温鲤的身形完美贴合,腿长腰细,胸口微微丰盈的特点,全部凸显出来。侧面看过去时,曲线更加漂亮。
温鲤在镜子前转身,陶思看着她,脱口而出:“尤物啊。”
这个词是有点贬抑的,陶思也觉得不妥,立即捂住嘴巴,小声说:“对不起啊,鲤鲤,我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
温鲤好脾气地笑,“没关系。”
虽然导购极力推荐,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温鲤身上堆,但温鲤的脑袋一直清醒,并没有被捧得飘飘然。她回到试衣间,将裙子脱下来,还了回去。
陶思一脸遗憾:“不买吗?你穿真的好看”
“要五位数呢,”温鲤笑眯眯的,低声说,“太贵了,又不是日常款,平时都不能穿,买回去也是压箱子。”
陶思想了想,也对。
导购见劝不动温鲤,转头继续围着陶思打转,又拿了几款裙子推荐她试穿。陶思兴头正足,温鲤不想扫兴,就坐在外面的小沙发上等她,昏昏欲睡时,手机忽然一震,弹出一通视讯邀请——
发讯人是陈鹤征。
温鲤心跳一颤,连忙接上耳机,还调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确保前置镜头不会拍到其他人,才接下这通视讯。
陈鹤征已经到了酒店,身后是高层建筑夜景辉煌的玻璃窗。他披着浴袍,端着纸杯喝水,同时,朝镜头瞥来一演。
黑漆漆的眼瞳与眸光,锋利亦清隽,好看得不像话。温鲤觉得心跳声愈发清晰,几乎能在品牌门店里震出回音。
不等她开口,陈鹤征先说话了,“在外面?”
温鲤点头,指腹摩挲着机身边沿,轻声说:“陪朋友在逛街。”
听她说逛街,陈鹤征忽然意识到,温鲤几乎没有主动开口,跟他要过什么东西。
陈鹤征作为音乐制作人,风头正劲,陈鹤迎更是如日中天。媒体和营销号一贯喜欢拿兄弟俩的身价做文章,说他们堆金积玉,腰缠万贯,单是唐和那栋气势恢宏的总部大楼,就足够惹眼。
温鲤却像是隔绝在这些信息之外,她意识不到陈鹤征已经羽翼丰满,一身富贵,只当他还是读书时那个桀骜而冷漠的少年,要人陪着,也要人哄他。
她爱陈鹤征,很爱很爱,只是爱他这个人,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真是个有意思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