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终究逼仄,一切变化都掩藏不住,心跳、呼吸,逐渐升高的体温。
陈鹤征看着她,缓慢靠近,又不够近,鼻尖似有若无的碰到她,存心勾缠,引着她。
温鲤的思绪彻底乱成一团,脑袋里像是刚开封的气泡水,冒出无数透明的甜味气泡。
就在她以为陈鹤征的吻要落下来时,他却离开,看了一眼车窗外,说:“到了。”
到家,温鲤的家。
温鲤有点懵,脑袋里的气泡尚未消退,还是乱七八糟的
陈鹤征彻底放开她,坐正,将松散的衣领扣回去,脊背不必刻意挺直,清冷骄矜的气息已然透出来,疏离的,好似高不可攀。
车子停下,外面是温鲤熟悉的景象,保安亭、指示牌、有些陈旧的照明路灯。
温鲤茫然地看着那些。
陈鹤征伸手过来,摸一摸她的头发和脸颊,说:“本来想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那家餐厅,但是工作室那边还有个会议要开,时间赶不及了,只能先送你回来。”
温鲤的耳垂很软,雪白细腻,陈鹤征忍不住捏了一下,又捏了一下,继续说:“晚上早点休息,别熬夜。有事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找于叔也行,他的手机从不关机。”
该叮嘱的都叮嘱完,车厢内静了静。
温鲤这时才回神,恼怒地瞪他,眼神凶巴巴的。只是瞪着,说不出半句指责的话。
这这这这要怎么说啊?
说陈鹤征你就是个大骗子,我都说了我想亲你,你姿态摆的那么暧昧,结果一下都没让我亲到!我根本没亲到啊!你个骗子!
这种话,还当着司机的面,根本说不出口啊!
太憋屈了!
车子不能在小区入口的位置长时间停留,温鲤扳着一张写满怒气的小脸,伸手去开车门。
车门锁着,根本打不开。
再好脾气的人这时候也该被惹急了,温鲤忍不住凶了他一句:“陈鹤征,你能不能别欺负人!”
小姑娘实在可爱,连发脾气都可爱。
“欺负”这个字眼,放在男女之间,徒添一种风情摇曳的暧昧。
陈鹤征挑眉,漫不经心的,下颌微抬,故意问:“我怎么欺负你了?不是把你好端端地送回来了吗?”
温鲤被他反将一局,胸口像是堵了口气,吐不出咽不下。
陈鹤征看着她,恍然似的,“啊,你想亲我,没亲到,这也算欺负吗?”
温鲤脸色涨红,恨不得咬他一口。陈鹤征忍着笑,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被温鲤侧身躲了过去。
于叔拿捏分寸,在这时解了锁,温鲤听到声音,顺势推门下车。
时近傍晚,天边一抹夕阳灿烂,暖橘色的光线下,小姑娘皮肤雪白,柔软细腻,一双眼睛乌溜溜的。
温鲤嘭的一声将车门关上,只听声音就知道带着火气,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小区,再没搭理陈鹤征。
等人走远了,于叔才开口,笑着说:“好端端的,何必惹人生气?”
车仍停在原地。
陈鹤征靠在头枕上,透过另一侧的车窗,看温鲤的背影。有些单薄的身影,腰线清晰而漂亮,大概是气得狠了,脚步很快。
“我为她死过一次,”陈鹤征揉了揉额角,语气淡淡的,“总要讨回一点利息的。”
小小欺负她一下,就当是给自己出口气。
除此之外,其他恶劣的事,他哪里舍得对她做。
温鲤回到家的时候,傅染宁还没回来,客厅里空空荡荡。温鲤洗了手,换上的居家的衣服,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完,还是觉得火气未消。
她拿出手机,原是想着打给陈鹤征,要再凶他几句,屏幕亮起时,一眼看到音乐app的推送文案——
你有没有过那种经历,为了一个人,既清醒,又沉迷。
陈鹤征制作的迷你专辑《鸿消鲤息》全线大爆,温鲤在很多地方都听到过他的歌,出租车、商场,甚至小区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但是,她从未用自己的手机搜索过,播放过。
一直不敢,一直逃避,怕痛,也怕后悔。
现在,总该面对了。
音乐软件的搜索界面,温鲤点击键盘,缓慢输入——红、xia……
顿了顿,又删除,转而输入一个名字。
——陈鹤征。
他的名字留在温鲤的搜索记录内,会存在很久。
与那个名字相关的的单曲并不多,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鸿消鲤息》。
温鲤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正要点下去,播放,界面忽然一变,有来电切进来。
号码源自——叶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