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陈鹤征有多耀眼,没人比温鲤更清楚。
黑色的眉眼总压着戾气,英俊桀骜,反骨鲜明。他不爱说话,也不常笑,但是,一记眼神就能让女孩子心跳悸动。
大学的时候,温鲤在桐桉舞蹈学院读书,陈鹤征则是隔壁桐大的风云人物。
他有一辆川崎h2,通身冰冷的机械感,犹如贴地飞行的猛兽。
他第一次出现在舞蹈学院女生宿舍楼下时,身边就停着那辆川崎。
高瘦的身形挺拔傲岸,腿很长,脖颈处细长的锁骨链沁着冷质的光,下颚弧线利落分明,瞳仁如墨黑的夜,锋利而震慑。
气质极冷,偏生五官好看得惊人。
摘下头盔的刹那,整栋楼都沸腾了。
女孩子们站在宿舍楼的窗边向下张望,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陈鹤征?隔壁桐大金融系的陈鹤征!我的天,真的是他!”
“来找谁的呀?我从没见过他交女朋友!”
“温鲤?谁是温鲤?”
“今年的新生,古典舞专业的,挺漂亮一小姑娘。”
“能有多漂亮?桐**学院公认的那位院花,听说过没?够漂亮吧,倒追陈鹤征俩月,愣是没追上……”
……
卫生间里,温鲤站在洗手台前,双手撑在光洁的台面上,迟迟未动。
她好像失掉了全身的力气,只剩胸口荏苒的酸提醒她,那些已经是五年前的旧事。
都过去了。
她再不能骄纵地告诉那些人,陈鹤征是我的,他爱我,只爱我。
温鲤在卫生间停留的时间略长,回去时,长沙发前的茶几上已经堆满了酒。
人多,气味混杂,烟味酒味脂粉味,闻起来很不舒服,她走到叶清时身边低声说要先回去,明天一早团里有活动。
叶清时被敬了几杯酒,听见这话明显有些不高兴,冷笑着说:“温鲤,你可真能扫兴。”
周围的人见叶清时撂了脸,都有些紧张,温鲤已经拿起手包,头都不回地进了电梯。
走到一楼大厅,才发现外头正下雨,温鲤身上只有一条吊带裙,肩膀手臂都露在外头,风一吹,凉得透骨。
她站在旋转门前发了会呆,低头打开手包,准备用手机叫个车。
手包很小,装不了多少东西,翻动间一支细管唇釉掉出来。大理石地面光滑如镜,唇釉一路向前滚动,温鲤迈步追过去。
外面风雨愈发急促,雷声撕破云层,沉闷落下。
滚动的唇釉被什么东西挡住,停了下来。
于此同时,温鲤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皮鞋,黑色的,款式看上去是某个大牌的季节限定,价格不菲。
接着,是修长的手。
皮肤冷白,骨节分明,腕间一块银表,处处都透着干净凛冽的气息。
掉落的唇釉被鞋尖挡住,然后,被那双漂亮的手捡起,攥入掌心。
温鲤像是预感到什么,呼吸不由变轻,她缓慢抬头,目光一路向上蔓延——
黑衣黑发的年轻男人,腿很长,轮廓偏硬,站在一行西装革履的人中间,众星捧月似的。
雨天昏暗,浮沉不清的光感加深了他的轮廓,本就英俊至极的人,历经几年岁月洗礼,更显倨傲,气场强大得几乎带了侵略性,割裂空间与时光,扑向她。
温鲤几乎喘不过气,她试图叫出某个名字:“陈——”
“鹤征!”
一道男声横插进来。
叶清时从电梯的方向快步走来,很亲密地站在温鲤身边,和对面的男人客套寒暄:“好久不见啊鹤征,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鹤征扫了叶清时一眼,似乎对这个男人的存在与寒暄毫无兴趣。
他垂眸,盯着温鲤看了半晌,然后伸手到她面前,语调平平地说:“你掉了东西。”
他的手指长而清瘦,此刻握成拳,捡到的东西藏在手心里,外人看不见到底是什么。
叶清时挑了下眉,故意说:“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还要麻烦陈先生特意还回来?”
雨太大,连空气都是湿润的,温鲤觉得呼吸凝滞,她清了下喉咙,勉强解释:“是一支……”
话没说完,陈鹤征打断她,“你是他手里的木偶吗?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向他报备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