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回来时, 谢含英蜷腿坐在窗台边，他的眼神和坐姿特别恋综男主，表情跟还没从综艺出戏似的。
这和他们恋综的主题语, 爱因子是一个难解的方程式对上了。
看样子, 他刚好结束一场和其他人的视频，大外甥猜是追求男四老师的战友哥, 林杨找小舅对眼神,
“怎么很忧郁？我听到有人找你, 谢含英，怎么了，是不是找你表白的人想说什么，怎么一句你的回答都没听到……”
“关你什么事。”被这么多的优质股追, 谢含英好傲娇的, 周末回家带着心事，他周一吃的都少了, 加上一到冬天晚上就会饿, 他想去家里厨房找吃的, 谢含英问林杨：“我没吃饱，要吃夜宵, 你吃不吃？”
“吃了奶奶做的一锅羊蝎子和六个饼，你还没饱啊……”
谢含英：“我还想吃点冰淇淋，你知道我今年体检离正常体脂差多少吗, 差20斤，我本来就不高。”
林杨：“你还不高？你184啊, 当然和189之类的比, 你是吃亏一点点。”
爱因子有两个189, 一堆188, 连宋清都比他高，他186，谢工在家和大外甥说很在意这点不是一天两天。
“所以我要多注意训练肌肉的核心力量，你陪我吃不吃。”
“不吃。”
谁能有谢含英这么强的胃，林杨不想学他这种增肌的错误办法，谢大胃王用赶超部队炊事班的好手艺在十分钟炒了一大锅饭，他抱着锅，端回房里，“我把你爸炒的那盘茄子也吃了。”
林杨：红烧茄子！谢含英从来不吃茄子的！不对劲！有情况！
不过就算他吃的是最讨厌的蔬菜，楼玺心心切切想追到手的人对平平无奇的世界永远带着一股老子不想跟你们玩的拽。
林杨等等几秒。
干饭的舅舅开了小口，
“刚刚，是那个海难被我救上来的女律师和我聊怎么搅和被告的庭外和解，周末，我高中班上的同学在网上出来写帖子了，之前他们都拒绝再提此事，现在的施倩觉得这个同学可以被找来帮忙。”
他还说，
“施倩不是和楼玺认识么，他们两个人还因为这个到处找我，她为当年打我的事正式道歉，并提出赔偿。”
林杨：“哦，这样……”刚刚托尼叔和他说到那个印尼海难。“那你让这女律师少收点诉讼费，争取让她把池子的事搞定，对了，你会去看托尼叔的那部电影吗？”
“嗯，我和她说了实话，其实我一直不想去看主要是因为觉得尴尬。”谢含英把头徐徐低下来。他的综艺社牛表现和这种生活里的小不自在并不冲突，林杨说：“有什么尴尬？”
谢含英皱眉：“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被弄成影视经典的，就一件小事，被夸来夸去的，我本来就红的太快，人要找准自我定位。”
林杨：“这不是你cp为你拍的么，谁敢黑？你当恋综小剧场去看艺术处理的剧情，也别辜负人家的心意，谢工，你都顶流了，搞不好以后有人找你演主角呢。”
谢含英谢谢了。
他绝对不接演的。
不过吃了几口茄子，谢含英后来觉得不太踏实，他在翻来覆去玩‘解锁’手机，‘开锁’手机的游戏。
【对不起。】
【踹了你。】
明明用的是为人专门学的德语。
他最后没发这句话。
和楼玺的想法差不多，他也想缓和缓和关系。
8年了，和现实的海难中救过的人上了一个恋综。
节目组，男主们。
长辈，林杨。
他们不知道谢含英的心在周日受到的冲击有多大。
谢含英出声，“小萨。”
雪白色的微笑天使被主人那双底色特正气的黑色眼睛看着。
“突然想起以前的军校生活了，感觉压力大还能挑衅董朗和刘宁，跟他们痛痛快快打架，把他们揍成沙包，”现在他只能藏着心里没说的话。
谢含英承认，他当年回部队因为‘鲸鱼’而发生过时间不短的心境变化，要不他怎么会有后来动身和爸爸回家的想法。
现在让他说19岁，像用《姥姥的鞋垫》写命题作文。
想起那一段，一时间的谢含英不知道怎么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再扣一点细节，他写的这篇作文只有一个名字，叫《鲸鱼的改变》。
谢含英在想他怎么会没认出来‘鲸鱼’。
楼玺的脸是受过伤，但两次的感觉是一样的。
抛去面部特征，他在谢含英心中的样子真的很显眼，非常好认，在这世上没可替代的第二个人了。
“我还想揍始作俑者了，”含英少校说，“他为什么进去的这么快，不给我先揍一顿出出气。”
就因为池子，他和家里断开了联系，上大学也是一次恋爱没谈过。17岁到19岁，若说中间有人和事最让谢含英觉得很特别，楼玺是里头的一个，这就是谢含英的想法，也因为这样，他生气了。
但楼玺被他给到了大面子，楼玺估计不懂谢含英真的发火想揍谁不是普通能收场的事，他给楼玺的那一脚，放在董朗，刘宁，谢含英三个热血哥的眼中，那该叫打情骂俏。
谢含英哪一次踹他的战友们会让哥几个走回去的。
“你见了我也这么说话，你就赶紧回单位吧。”
董朗的少男心就是这么挨了林杨小舅冷冰冰的拒绝。
以前关系是好，谢含英才会对室友实话实说，没那种感觉，他不吊着谁，他能和刘宁董朗做朋友，但做不了别的关系，林杨说的十年，在他这里一直象征的是男性纯友谊。
说完他也不等谁，自己睡自己的，每个人晚上的梦还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到室友落地北京，董帅哥口气还挺好的：“你和你哥吃枪药了？谢英英，参加个男男恋综瞧把你能的，小孩终于不玩火不尿坑了就上天？”
【谢含英】：“你人呢？我出门了，早上又大降温，你从飞机场出来多穿点，一个海军少校不要成天为了颜值，抗冻出街。”
【董朗】：“嗯嗯，我已经出来了，马上找你玩，你说刘宁的买菜车怎么还没换？我告诉你，你见了面想打架都没关系，你别不理我。”
“先把你踹到什刹海的冰洞里，等着，我来了。”
说着把小萨牵出来，谢含英想带狗散步，但走出单元楼就让人看见了。
对方不知道谢含英昨晚胸口处泛起的海啸波动刚没过去多久，神出鬼没的人却撞了个正着。
这时见他套好一件外套就要走。
“谢含英。”
楼玺出声音喊住谢家的小儿子。
小萨发现熟人，做了一个狗狗瑜伽，还欢乐地汪汪叫。
楼玺小幅度招招手。
谢含英从他匆忙回头叹出的一团朦胧白气中看过来，眼睫毛湿漉漉的，他站在纯白一片中还以为幻觉了，结果回归现实的楼公子真的在他家的楼下，他今天像个高挑的杂志男模。
楼玺接过狗绳，他看到魅力动人心弦的年轻漂亮男子倚着冬季的冷风，楼玺伸手帮忙拢外套拉链，“小谢郎，去哪儿。”
“你回家了？”
楼玺玩着那个拉链，手指把硬硬的金属呲溜顶住他冷清禁欲的下巴。
“你说什么？”楼玺听见了，他还反问。
“我说……嗯？你顶到我了。”
不对。
这么说。
会很奇怪。
像是那种话。
谢含英感觉两个人的鼻端都有一股热气喷着对方，楼玺一听‘顶’这个动词收住力气，没发现的谢含英朝旁边扬起下巴，楼玺那双温度烫了不止一丁点的手却没撤走，谢含英带着小脾气皱眉看过来，他和楼玺再发展下去就会不对劲的。
“拿开。”
谢含英要求他自重了，弥漫在谢含英身上的香味很冷，楼玺却觉得谢工现在像找他撒娇，说来奇怪，不管多少次，谢含英会靠向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们其实有一种默契和共识，就是，哪里差口气。
朦朦胧胧，让人隔窗乱想。
“我先来这里的，施倩找没找你？”楼玺没说别的，只把二人从综艺上带下来的拉扯给到他们的周二，谢含英觉得托尼楼是明知故问，楼玺还在看旁边的楼，谢含英这个白羊座第一次把话题带过去：“找了，你怎么没回你自己的家。”
“待会儿再回。”
楼玺让开他们关系合理的小半步，对谢含英提腿绕一圈，他把左手从英式猎装外套的兜弄出来，谢含英让他不由分说捏住一只手，楼玺连这点手心肉都得叩住，“和我聊聊去上海的事，我送你过去，先送小萨回家。”
楼玺这样表现肯定有原因，谢含英感觉到他们还是需要一个坦白局，他们得聊聊真心话，就是现在差点环境。
一会儿，二人坐上楼玺的另外一辆保时捷。
谢含英被帮着开门，发现副驾放着一束戴安娜玫瑰，楼玺拿起来递给他。“今天才想起来没送过你花，就买了一次。”
收到清新脱俗的花不是重点，重点是楼玺开口说，
“这是第一次买给‘他’。”
“……”
“也算一个新尝试。”
楼玺还算坦白地说出了他从来没和男性恋爱过的事，当然了，他对女性也没有主动过，他带后妈敷衍别人的事还让大师姐科普过。
可这种情况带来一个问题，楼玺怎么会变成喜欢男人的呢。
这就和谢含英在董朗，刘宁他们那里的问题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