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去解释,顺便拿包。
姜墨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借口,不好意思问,总觉得丢人。
他下来了,牵她手,上车,穿过三个红绿灯,到酒店。
房卡没来得及被放入卡槽,没通电的房间只有窗外洒进来的自然光。
都很急,毕竟等了十年。
门口、浴室、床、小沙发,都有痕迹。
晚上11点,俩人平躺在床上,平复呼吸。
姜墨饿了,伸手拍他胳膊,“喂,点个外卖。”
贺星沉下床,在角落里找到裤子套上,再去找不知道丢在哪里的手机,找到后定位到当地,“想吃什么?”
“你点。”
趁等外卖这会,贺星沉抱着她到卫生间洗澡,姜墨整个人累得不想动,手软脚软,哪哪都软。
洗好又被抱上床。
姜墨四仰八叉躺着,感慨:“我觉得造物主十分不公平,为什么明明干活的是你,累的是我。”
贺星沉盯着她,眼眯了眯,“谁教你的这些?”
今晚的姜墨很主动,主动到贺星沉吃惊的程度,那个一亲就脸红的人仿佛没存在过。
姜墨没理解,“什么谁教我的?”
“刚刚,那些动作。”
好了,脸红了。
姜墨不回答,装死,“好饿啊,怎么外卖还没到。”
“月月,还是贝云亭?”男人一步步逼近,眼神危险,“还是自己偷偷看小电影?”
“啊啊啊,贺星沉你乱说什么,我没有!”
“那你怎么会?”
“我会什么啊,我才要问你,你怎么那么会,还说没谈过恋爱,我看你就是骗我,大骗子。”
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被她运用得炉火纯青。
贺星沉理了理被子,扔到她身上盖好,痞痞笑:“所以这是在夸我?我技术很好,你很舒服?”
姜墨白他一眼,“不要脸。”
外卖小哥敲门,他不再追问,姜墨心里长松口气。
趁他去接外卖,偷偷拿过手机,把和贺初曦的聊天对话框删干净,删得干干净净,化成灰。
......
周姨那边第二天去了,姜墨有点不自然,但周姨什么都没问,忙里忙外地招呼吃饭,姜墨偷偷看了眼贺星沉,默默低头吃饭。
唔,还挺靠谱。
按照原定计划,今天从怡县出发,正式开始他们的旅程。
路线都已经规划好,下一站是个没被过度开发的古镇,距离怡县三个小时的车程,之后再到当地热门旅游景区古城,约的旅拍机构也是在那边跟拍,一共三天。
最后沿着有名的国道走走停停,只有两三个想去的点,不做具体规划,想做什么做什么,只需要在五天后抵达省城机场,返程。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姜墨开始心疼贺星沉,毕竟接下来好多天都是这样断断续续两三个小时的路途,“要不,我回去学个驾照?”
“算了吧,我比较想死在你床上。”
姜墨一听,斥他,“胡说什么,收回去。”
贺星沉转头看她一眼,嘴边划起笑,听话照做,“呸呸呸,收回去了。”
“我说真的,不然老让你接送我多麻烦。”
“不麻烦,现在两三天一次,以前可是早晚各一次。”
姜墨一愣,“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接我老婆。”
“......”姜墨还想再争取,“贺星沉......”
“行了,不学,我接你送你,要是真遇到特殊情况打不到车,在原地等我,我会到。”
姜墨不说了,从手里的薯片袋子里拿了片喂他,“那,谢谢你。”
男人再笑,“水。”
姜墨打开保温杯,用盖子倒了小半杯,放凉,贺星沉右手伸过来,姜墨不让,“我喂你,啊,张嘴。”
贺星沉喝完,好笑睨她:“讨好我啊?”
“是啊,谁让你是我老公。”
“那亲亲。”
姜墨笑得明媚,“不行噢,安全第一。”
说说笑笑抵达古镇,他们只在这里停留一晚。
晚上吃完当地特色菜,俩人在古镇里闲逛。
特色菜吃不出来什么特色,镇子还蛮好看,建筑姜墨只在旅游图志上看过,几根竹子怎么能轻易吊起一栋房屋呢,真神奇。
姜墨问:“贺星沉,你当年为什么不跟爸爸学建筑,要跟着妈妈当医生?”
她问得认真,贺星沉便也答得认真,“不知道,也许是平时跟妈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耳濡目染,一开始只是好奇,后来懂事些,也明白这份工作的真正意义,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是实打实的责任。”
贺星沉摸摸她头,宠溺笑:“如果可以再加一条,那就是你这个药罐子,你可真能病啊。”
姜墨怔了许久,不敢置信,“真的是因为我?”
“嗯,心疼你。”
话题忽然沉重,爱也沉重。
姜墨忍了忍心中翻涌的情绪,笑着转移话题:“爸爸的工作其实也挺好玩,看着一栋栋房子在自己手下成型很有成就感吧?你也是,重新给予病人新生命时你心中会不会有感慨?那可是一条生命啊。”
“当然,这就是这份工作的意义,再忙再累也是值得。”贺星沉牵起她手,俩人慢慢在不知经历多少岁月的青石板道路上散步,“墨墨,任何一份职业都有存在的意义,医生能治时病,你却能影响一个孩子的一生,不要小看你自己。”
“我......”
“你的学生虽然已经成年,但正是自我矛盾冲突的鼎盛时期,他们自觉开始脱离父母拥有独立能力,却还没成熟,而且大学环境比中学更加复杂,容易被带歪。”
姜墨忽然想到罗雍,那个叛逆少年,不就是贺星沉嘴里的典型代表?
她把他的话听进去,问他:“那遇上罗雍这样的怎么办?”
“不用担心他,他还会为了他妹妹特地跑来喊你姐,不会出什么大事。”
“噢。”
“怎么,你还想当姐姐?”贺星沉侧眼看她。
“谁想,他叫的次数还没你叫的多。”
“谁让你喜欢,每次叫你都......”
姜墨捂他嘴,生气,“贺星沉,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你脑子里全是什么啊?”
怎么前一秒还正经给她上课,下一秒这么不正经。
贺星沉亲了亲她手心,继续笑:“全是你呗,还能是什么。”
这天,确实没法聊了。
......
第二天傍晚到达古城,休息一晚,早上跟旅拍团队碰头。
摄影师和工作人员见着姜墨和贺星沉俱是一愣,为俩人优越的容颜,愣过后,摄影师再次确认他们想要的风格:“姜小姐,你们是拍结婚照还是?”
姜墨:“不用,就拍得随意些好了。”
“行,那我们先去选衣服,再定妆,下午正式开始。”摄影师提醒,“不过这两天天气不太好,我们先前初定的主题得做一下调整,趁天气好拍室外。”
从古镇到这这一路天色确实有些阴沉,天气预报报告说前两天有雨,后面一天放晴。
但早定下来的行程,他们也没时间等到天气晴朗,而且这一趟仅是锦上添花,为他们的旅程留点纪念,姜墨和贺星沉都没有被天气影响。
摄影师也怕影响新人兴致,“不过雨天的古城也别有一番韵味,两位身材样貌出众,怎么都能出片的。”
“好的,谢谢,那开始吧。”
中午休息好,果然开始下雨,淅淅沥沥。
旅拍基地位置稍高,姜墨化好妆到露台,整座小城笼罩在雾朦朦的雨雾中,特色建筑若隐若现,人声嘈杂声不知何处而来,晃若仙境。
“贺星沉!”
很快,同样换好衣服的男人出来,姜墨一见,眼都直了。
西装永远都是男人的必杀技。
而贺星沉的西装,是姜墨的春.药。
她张开手,贺星沉自然过来抱她,姜墨环住他腰,靠近他心口。
俩人面向这美不胜收的场景,姜墨发出赞叹:“贺星沉,好漂亮。”
身后摄影师机灵,按下快门,将这一幕永存。
拍照不是他们的目的,起初摄影师还要求他们按照固定动作拍,后来拍着拍着发现抓拍的照片更加自然更有感觉,索性放弃死板动作,跟着他们一起吃吃玩玩逛逛,随时准备好镜头即可。
这样拍了半天,回民宿时姜墨已经累得不行,洗好澡一沾床,沉沉睡去。
第二天又是一天的行程。
辛苦有,但快乐居多。
雨还在下,下了整整一天又一夜,一直没停。
一些室外的景都还没去,就等着看明天能不能放晴。
他们的民宿在城区里,但分别时摄影师仍是提醒,说这边山区多,这种时候不要靠近,以免发生泥石流。
姜墨道谢,她可没什么精力再出去,现在只想卸妆洗澡睡觉。
可刚回到民宿就听到老板和几个人站在大堂说话,听了几嘴,是古城周边一个临山的小村发生了泥石流,现在通讯失联,不清楚什么状况,再加上还在下雨又是晚上,更是让人担心。
已经派了救援部队和医生出动,可人还是不够,现在政府正招募青年志愿者。
俩人听着有些揪心,姜墨看了看贺星沉,发现他脸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姜墨握上他的手,在他没开口之前先说:“你想去就去,我没事,会好好待着这里等你回来。”
贺星沉笑了笑,“这么想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