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为这称呼惊了几瞬才恢复如常。
贺星沉烧得迷迷糊糊,家里只有水银体温计,姜墨给他量了体温,38.8度,她想给他吃退烧药,又把不准这个温度要不要吃,最后打电话给莫主任,莫主任让先给他物理降温,晚点温度还下不去再吃。
姜墨找了干净毛巾浸湿,给他擦手,擦脖子,最后敷在额头。
贺星沉脸红得不行,他好像很不舒服,眼皮下眼珠子一直在转,眉心就没舒展过。
姜墨没敢走,坐在床边照顾,时不时换毛巾。
出去一趟倒水的功夫,男人已经醒来,姜墨把水递给他,温声说:“先喝点水。”
贺星沉坐起来,靠在床头,深深看她一眼,才去接那水。
“怎么发烧了,是不是太累?”
贺星沉没点头也没否认,连着两晚没睡,最后山上那晚温度低,想来是下了病根,一大早又一刻不停歇地忙了大半天,身体自然会表示抗议。
姜墨拿过空水杯,“饿不饿,我煮了点粥,给你盛进来?”
难得看她这样温柔,贺星沉绯红的脸漫起笑意,嗓音嘶哑:“好。”
走之前姜墨把体温计给他,让再量一遍。
她很快进来,粥放在床头柜,朝他伸手:“应该量好了。”
姜墨举着体温计看,刻度落在38.4位置,她松口气,“下去一点了。”又转头看他,“你先吃点东西,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好。”
倒完水回来,床头柜上的粥一口未动,姜墨蹙眉,“怎么不吃?”
贺星沉望着她,虚弱说:“没有力气。”
“那怎么办?”
他咧开嘴,“你喂我。”
“???”姜墨不敢置信,和他确认:“我喂你?”
“嗯。”
算了,不能跟病人计较。
粥放过一会,应当不烫,但姜墨舀起来时还是停顿两秒才送到他嘴边,贺星沉很配合,一口一口吃,只是他注意力好似不在粥上,只盯着她看,看得姜墨心里发毛。
“我是什么食物吗,你这么盯着我。”
谁料那人竟然点头。
姜墨没法,无奈,警告他:“再看你自己吃。”
贺星沉轻笑,不再看她,乖乖吃完一碗粥。
“你再睡会,不舒服喊我。”
可他现在就喊,还拉住她手,“老婆。”
姜墨:???!!
她话都说不全了,“你,你别这么叫我。”
贺星沉眉尾挑起,“你不是我老婆?”
“是......可是......”
贺星沉把人带近,“你陪我睡。”
然后贺星沉不出所料在她脸上看到各种表情,他继续说:“不舒服,睡不着。”
“......我陪你睡能睡着?”
“能。”
姜墨被他斩钉截铁的模样弄笑了,“贺星沉,你放开我,好好睡觉。”
“你陪我。”
难得生病,当然要好好利用。
他怕她走,咳了两声,艰难补充道:“我觉得心慌心悸,有个人在身边好点。”
话说到这份上,姜墨心软了,答应下来,但上床不太可能,只答应坐椅子上,等他睡着再走。
贺星沉得寸进尺,一直牵着她手,说是这样会安心。
大概是真的累了,不过十来分钟,床上的人沉沉睡去。
姜墨小心抽出自己的手,认真看他。
红晕褪去一点,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恢复清冷,与先前幼稚行为形成对比,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姜墨其实第一次见他生病,以往生病不舒服的那个都是她,而贺星沉会无微不至照顾自己,每次都给她买大白兔。
她有时候想,贺星沉对自己与别人到底是不同的,那他是不是,会有一点喜欢她呢?还是,真的只把她当妹妹看?
姜墨低叹,轻轻出门。
......
晚上莫主任打来电话问情况,姜墨再给他量了一次温度,37.8度,低烧。
大概9点贺星沉才醒,姜墨当时正在餐厅备课,听见动静回头,“醒了?”
他点点头。
“妈妈说给你请了假,明天不用上班。”
“嗯。”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在她对面坐下,倒了杯水,喝完才说,“不饿。”
姜墨沉下脸,却不好说什么,“那你饿了告诉我。”
贺星沉应了声,往卫生间去,两分钟后,淅淅沥沥水声响起。
他洗完澡出来,姜墨一看,气死,“贺星沉,你发着烧呢!”
短裤t恤,头发全湿,他真是不要命。
他表情略委屈,“衣服随手拿的,我饿了。”
“去换衣服,吹头发。”
“我饿了。”
姜墨深吸口气,“换好衣服给你做。”
“好。”
他进屋一趟,又出来,头发却还是湿的。
姜墨瞬间头疼,他不是医生吗?医生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吗?
“贺星沉!头发!”
他咂咂嘴,“饿得没力气。”
姜墨:“......”
她快疯了,是谁十几分钟前说不饿的??!!
贺星沉烧糊涂了吗?
怎么这么幼稚啊?
她狠狠瞪一眼,语气强硬:“过来,坐下。”
姜墨拿了吹风机站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
男人头发短,她手指进进出出,换着角度给他吹。
贺星沉勾起唇,享受这难得的服务。
她不肯站在面前,他就说:“还有前面。”
姜墨停了两秒,移到他身前,脸色有些不自然。
贺星沉掀眸看她,看到微抿的水润双唇,有些东西尝过一遍就会上心上头,妄想更多。
喉结滑动,贺星沉移开眼,抑制**。
可人就在跟前,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位置正好,晃动间身体不可避免有所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