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过很快,姜墨还不太舒服,懒得自己下厨,他早上会过来做早饭,中午姜墨点外卖解决,晚饭他做,俩人谁也没提那天的事,默契生活,默契地姜墨以为他忘了。
周日晚上,贺星沉收拾好厨房,过来敲响主卧,“自己洗澡可以吗?”
为防止伤口感染,医生叮嘱不能洗澡,之前住院都是擦擦身子,她觉得难受,这两天伤口愈合良好,今天想试着避开伤口冲冲。
姜墨找好衣服,“可以。”
“我在外面,有需要叫我。”
姜墨应了声,进浴室。
洗好,他掐着点过来问,得到肯定答案才放心,“我回去了,你早点睡。”
姜墨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想问问他什么想法。
思考两天,她胆怯了。
这个突然的决定好像不太理智。
但贺星沉仿佛看透她,靠在门口,声音温和:“明天周一,我们去领证。”
明轮欲满,屋内影影绰绰。
良久,姜墨轻轻颔首:“好。”
他周一早上来敲门,说只能请两个小时假,得早点过去,不然时间赶不及。
没提前准备好证件照,俩人直接在民政局拍照,姜墨特地化了淡妆,穿白衬衫,贺星沉同样是白衬衫,简单大众,效果却意外地不错。
这张盖了钢印的临时拍的照片也许就这样陪伴他们一生。
工作人员把两本结婚证给姜墨,姜墨一愣:“都给我?”
这下轮到工作人员愣了,看着俩人坐得老远的距离,眼神开始变的怀疑,姜墨察觉到,赶紧接过两本证件。
工作人员继续说:“现在人少,要不要帮你们拍张照?”
“啊?”
工作人员:看出来了,真的是第一次结婚。
贺星沉见状勾起唇笑,回:“那麻烦您。”随后领着没有经验的人到有日期以及民政局字样的背景前。
姜墨终于明白过来,国外并没有这流程,国内朋友少,只隐约记得谁在朋友圈晒过类似照片,如今轮到她。
有些紧张,贺星沉看出来,悄声说:“放轻松,微笑。”
“嗯。”
工作人员手里拿的贺星沉手机,熟练让俩人举起照片,“咔嚓”两声,“行了。”
“仪式”结束,他们正式结为夫妇,姜墨内心感觉不可思议。
就这么简单?
她就这么嫁给贺星沉了?
姜墨看向身前高大背影,伸手捏了自己一把。
是痛的。
真的。
又低头看看手里证件,抿起唇角。
是真的。
新婚快乐,她悄悄对自己说。
领完证贺星沉先送她去学校,十几分钟路程转眼即到,他车子直接开到社政学院楼下。
发动机熄火,姜墨松开安全带,坐在原位。
没领证前一切都不真实,小小红本子真正在手才能谈及“后悔”两个字。
姜墨转头问他:“贺星沉,你有没有后悔?”
他看向她,语气坚定:“不后悔。”
答得太快,姜墨一时无言,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想要拉车门下车,却还被锁着。
他轻声笑:“姜墨,你后悔也没用,我还不想二婚。”
姜墨:“......”
“晚上要不要我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顺路。”贺星沉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又痞笑着开口:“都结婚了还这么客气?”
“......”姜墨:“我五点下班,等你等到六点再来接我?”
“噢忘了。今晚想吃什么,我去买。”声音自然又寻常。
姜墨静下来,思考着他这亲昵语气和行为,是不是转变得太快了?这不过领证半小时,成了老夫老妻?
“你......”
贺星沉打断她,“行,反正做饭的是我,我来定。”
姜墨失笑,拉了拉车门,松了。
要走时他却拉住她手,姜墨不解回头,看见眼前一个暗红戒指盒。
他说:“时间赶,没能让你挑,等以后我们再换。”
姜墨接过来,心微颤,打开。
一双对戒,男士的款式简单,女士的小巧精致,一枚小钻石镶嵌期间,光彩耀目。
“尺寸要是不合适,可以换。”
姜墨眼有些酸,吸了吸鼻子,软下声:“不用换,很好。”
她怕自己忍不住,急忙下车,不过走两步,顿住,回过身望向他,“贺星沉,我也没后悔。”
她的父母拥有一段破碎的婚姻,她妈妈这一辈子踏入这座围城再也没出去过,她见证了太多没有爱,只有琐碎和厌恶的细节。
而自己和他,并不完美的开始,糊里糊涂的领证,前路未知,但她仍旧充满期盼,想试一试。
也许呢,也许能到白头呢?
还没走的路,谁又能知道结局?
茕茕孑立时,他是人生新希望。
......
姜墨休息一周,身体恢复得好,上上课没有问题,而且落下一周课程后面还得找时间补。
办公室里没人,姜墨坐了会,给他发消息:【能不能把民政局拍的那张照片发我?】
半分钟后补一条:【手机原相机像素不太好,我看看有没有把我拍丑。】
他很快把两张变化不大的照片发过来,没说什么话,估计在忙。
比结婚证上严肃的照片要轻松许多,俩人举着结婚证,脸上笑着。
看起来真的像一对从相识相知再相爱走到一起的小夫妻。
姜墨盯着看了许久,放大又缩小,韦仲从外面进来也没注意,“姜老师你笑什么呢?”
姜墨立即按灭手机,莫名有些心虚:“没什么。”
他迎过来:“你好些没?怎么过来了?”
姜墨微笑:“差不多恢复了,我今天有课。”
“上课不着急,你刚做完手术。”韦仲劝说,“咱们这没这么严格,没有课不用坐班。”
“嗯就过来备备课,韦老师,我没事的。”
“那就行。”韦仲靠在她隔间板上,“姜老师,上周我们开了个会你没来,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
“齐院长今年有个国家课题,要带上你。”
姜墨眼神闪了闪,含糊其词:“我不知道这事。”
她知道,刚开学第一天张教授跟她说过,只是没想到齐院长动作这么快。
“虽然说不是主持人,但能跟着院长,起码证明院长重视你。我们学院每年都不少课题,姜老师你可以试试。”
姜墨:“韦老师你现在有课题?”
“有,怎么没有,你一只脚踏入a大,自动卷。”韦仲拼命摇头。
姜墨被逗笑,“那我努力。”
“你是要努努力,我听齐院长说你以前发过好几篇ssci,你这学历,再来个课题,说不定下学年可以带研究生。”
姜墨从来没想过这些,她最初只以为进大学当老师好好上课,好好做研究就行,哪敢想自己有一天能带学生?她自觉还没有自己导师那样的水平。
当下只谦虚道:“太早了,我还不合适吧。”
“不早不早,姜老师你相信自己呀。”
正说着话,陈曼云和程老师进门。
先前因为姜墨突然做手术,在梁老师这里,她和夏淳的相亲还没结果,这会一见到人就问情况,问要不要约下一次见面。
但是她已经拒绝过夏淳,而且......今天早上刚结束单身身份,姜墨婉拒:“梁老师,我和夏先生估计是没有缘分,麻烦您了。”
梁老师追问:“怎么不合适,是夏淳哪方面不好?”
“没有,夏先生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是我的问题。”
梁老师连叹几声,“那就算了,这找对象呐还是得看眼缘,不合适不能强求。”
“是,谢谢您。”
办公室恢复安静,大家各自做事。
不过几分钟,陈曼云讶了几声,韦仲立即道:“大惊小怪什么?”
“群里发了这次青年讲座的推文,医学院那个也在。”
“哈?我看看去。”
姜墨被医学院几个字吸引,点开群消息。
看完的陈曼云感慨:“你说我当年怎么不勇敢点呢,说不定今天贺学弟就是我的了。”
陈曼云本硕博都在a大,比贺星沉大两届。
韦仲:“做梦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