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程最近快疯了。
为了不被夺走管理权, 他一出院就回了公司,兢兢业业地工作。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凡是他亲自经手的业务,最后都会搞砸, 而凡是他没有接手的业务, 都发展得非常顺畅。
他自己在外面试水的小公司也就罢了, 毕竟他绝对控股, 自己当老板,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可偏偏在华臻也是如此。
何家父子一直没有能在华臻站稳脚跟。
一方面是因为隋兰泽和郑思嘉的余威尚在,公司里很多骨干都是他们夫妻俩一手提拔起来的。
即使何兆振接手公司之后, 进行了多次清洗,不断地安插自己的心腹,也依然没能削减这种影响力。
不仅公司内的员工, 还有董事会,甚至品牌的大客户,都不太承认这对父子。
只不过隋兰泽的继承人年纪尚小, 又没有接触过公司事务,所以他们对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另一方面, 也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实在不行。
何兆振任人唯亲,凡是他信任的那几个下属,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信任和支持。
而凡是不属于他认同的那个小圈子的人,就又会遭受无形的打压。
他还总是借着节省成本的名义,压缩员工福利,特别是设计师的待遇。
所以在华臻, 设计总监邱诗雨的威望都远远高于何兆振。
而何瑞程一进入华臻, 大家顿时发觉, 他还不如何兆振。
何瑞程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受任何人的管控,又总是迷之自信,对市场形势缺乏正确的判断。所以一次次急功冒进,做出令人十分匪夷所思的决策。
华臻优秀的员工很多,所以能为他的错误决策兜底,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但员工毕竟是员工,受不住也不愿意承受决策者一次又一次的发疯后果,所以爆发了好几波小离职潮,从而引起了董事会的注意。
于是董事会约他谈了几次,中心思想很简单,也很粗暴: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何瑞程很愤怒。
但愤怒也没有用,毕竟董事会又不是他家开的。
愤怒之余,何瑞程又很疑惑。
这些事情发生得太频繁,也太集中了。完全不是正常的频率,所以他怀疑有人在搞他。
可是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因为和隋风打架进了医院,施临卿曾经替隋风出头。
难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施临卿还是不愿放过他?
要不要这么记仇?
想通了这一关节之后,何瑞程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没法直接联系上施临卿,只好借着隋兰若和顾曼纭的关系,向施临卿请求见他一面。
可施临卿似乎根本懒得理他,看起来也并不稀罕他的道歉。
何瑞程只能被晾着,越被晾着就越心慌。
他完全不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也没发觉邱诗雨在暗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一心只以为是施临卿动的手脚。
好在,在他持之以恒的示好下,施临卿终于答应了见他。
只不过施临卿说,他需要当面道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隋风。
何瑞程无法,只能答应了这个要求。
其实他刚刚找上门来时,施临卿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搭理一个毫无价值的陌生人。
然而,在何瑞程一次又一次的骚扰下,施临卿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趁机联系隋风、跟隋风见面的好机会。
是的,他现在跟隋风见面,还需要特地创造机会。
因为隋风跑了。
说跑其实不是很准确,因为表面来看,隋风只是开学了。
但他确实也正在躲着施临卿。
大学新生的生活很忙,也很自由,也很好玩。起码荣令行是这样觉得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隋风总是在发呆。
荣令行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胡乱猜测,试图让他开心一点。
但如果说隋风不开心,那好像也没有。
因为荣令行还总是看到他抿着唇笑,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这天,荣令行挨到隋风旁边,悄咪咪道:“小风,你觉不觉得,那个谁跟冉溪有点奇怪?”
隋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谁”在荣令行这里,就是凌也的代称。
荣令行似乎很看不惯对方,又总是偷偷跟他讲人家的坏话。
为免尴尬,也为了避免说人家坏话被人当场抓包,所以一直用“那个谁”代指对方。
而冉溪则是他们的另一个室友。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这是个女孩子走错了寝室。
无他,只因为冉溪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而且还留着半长的头发,很难不引起别人的误会。
隋风和荣令行都是第一次体验住校的生活,虽然荣令行对凌也的偏见很深,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室友的生活习惯都很好,为人也算好相处。
能遇见这样的室友,对于住校的新生来说是再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