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眼色,在柳芸扶灵回来的这两个月里已经端正了态度,积极表现,成绩也可圈可点,暂时还存活了下来。
即便这样,抄家撸官革职的人也超过了两只手。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还都是站在金銮殿的,官职和权势都低不了。
下面的,数量只会呈几何倍增长。
一时之间,哭爹喊娘,呵斥太后牝鸡司晨,或者求饶之声比比皆是。
“老夫不服,老夫虽然没功绩,但也并无过错。”
“老夫尽心尽力的辅佐先皇,只不过时日尚短才没有建功,太后凭什么因此降罪于老夫?”
“太后处事如此不公,老夫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这般昏庸,你们竟然还支持,迟早有一天,你们的下场比老夫还惨。”
眼见太后不为所动,这些人就喊得撕心裂肺了。
那种悲凉也确实让不少人心生触动,兔死狐悲,几乎是狂咽口水,手脚发抖,全身僵硬的杵在原地神情恍惚。
人之将死,那种发自内心的悲鸣很容易让人感同身受。
文武百官心神各异。
唯有太后不动如山,这些人愿意吼,就让他们吼,反正之后也听不到了。
等该抓的抓完,金銮殿重新恢复了安静。
柳芸似笑非笑的说道:“事到最后,眼见逃不了了,连为人臣子最基本的东西都抛弃了,这种人的话,你们也信吗?”
微臣,老臣,臣等这类的自称都被吃了,在这里,比他们大的官员比比皆是,冲谁说老夫呢?
百官噤若寒蝉,特别是那些心里有鬼,升职途径也不好看的人,内里的衣服早就湿透了,目光呆滞,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至于信不信的,暂时没空想,再说吧!
柳芸也不在意,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给了一颗定心丸。
“云昭的朝廷毕竟大了,什么官都会出现。”
“清理一拨滥竽充数,只拿俸禄不干实事儿的人在所难免。”
“众爱卿都知道,哀家不喜欢只会说不会做的人,在哀家眼里,做得好看远比说得好听重要得多。”
“从今往后,还望众爱卿引以为戒,多办实事儿,今日这铡刀就不会落到你们头上。”
闻言,文武百官立刻跪下喊口号,整齐得柳芸十分怀疑他们真的排练过。
只不过,有些人是真心跪真心谢恩。
而有的人,纯粹是被吓得腿软了,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所幸,现在跪好就行了。
这一棒子打得够狠,柳芸觉得,应该给颗甜枣了。
当然,不能给得太快太轻松。
“今日早朝略微特殊,加上又是小年……闹得这么血腥,实非哀家本意。”
“不过,这些蛀虫难不成还要留着过年吗?”
柳芸淡淡的说道:“所以,趁着过年,给大家一次机会,觉得将来下场会很惨,认为自己没本事做个好官的,今日在朝主动挂官归田,哀家绝不动你们。”
“还允许你们带着家产安然离开。”
文武百官:“……”
准许辞官啊!
可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已经站在这里的官,谁愿意承认自己没本事,做不了好官?
就算能带着家产安然归隐,这名声只怕也不会太好,那将祸及多少代吧!
太后这话就算没有故意算计,也绝对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而且,柳芸之前就趁着三大辅臣,七王,以及被囚禁皇子的事件不着痕迹的刷了好几波人。
现在处理掉的都是依附盛元帝的,最多也就近一年才起势。
又能捞到多少?
盛元帝可是一个把国库看得比私库还重要的少年,一度凭一个人将整个户部架空的皇帝,还来不及有太多油水流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