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一阵蠕动,似乎是想努力的说出来某个名字。
又像皮球泄气,力气用尽了。
老田抓着我的手慢慢松开,闭上了眼,自始至终只说出来一个“胡”字。
鱼哥探了探他鼻息,收回了手。
“死了?”豆芽仔问。
鱼哥摇头:“还有一口出气,这人是硬撑着,跟死也差不多,没希望了,醒不过来了。”
从老田当初偷了我们的潜水服,一个人下来到现在,最少有半个月时间。
他像我们一样走到了这里,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堆石头,像是人为掩盖的,目的是把他埋里头。
老田身边儿没发现包裹,他只有一根潜水服软管,不知道之前吃什么喝什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把头,怎么办?”鱼哥问。
把头看了老田一眼,皱眉说:“不用管他,搜下他身上,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我们搜了身,发现老田身上只有三个早已空了的饼干袋,还有个打火机,此外什么都没有。
犹豫了片刻,把头吩咐道:“把他抬过去,丢河里。”
“丢河里....”
“把头,这老田好像还有一口气....”我说。
“他已经醒不过来了,听我的,去吧。”
鱼哥看了看我,当即袈起老田身子,扶着他向外走。
来到刚走过来的洞边儿,我向下看了眼,洞底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一,二,三。”
“走!”
我和鱼哥将老田扔进了洞里。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隐约听见传来噗通一声。
鱼哥拍了拍我,“别看了,走吧,我们回去,他还应该感谢我们,我们这也算是帮他提前解脱。”
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也没心情在休息,都盘腿围坐在一起。
豆芽仔说:“把头,这附近肯定有大墓,想想刚才咱们看过的那副壁画,一间小房子泡在水里,这就代表是水下墓啊。”
阿春打了个哈欠说:“王把头,你们这行真是有意思,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碰到熟人,我是没想到。”
小萱看了眼阿春说:“我们跟刚才那人不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他还偷了我们东西,活该这个下场。”
这时豆芽仔掏出防水袋,从防水袋里又掏出个塑料袋,小心解开塑料袋,里头包着两包四七烟。
豆芽仔递给鱼哥一根,鱼哥摆手说不会。
豆芽仔帮我点上,我忙伸手捂住。
“呼.....”
豆芽仔叼着烟,靠在墙上说:“哎呀,想来碗刀削面啊,加两个丸子,两个鸡蛋,在加两豆皮,啧啧。”
“把头?把头?”
我看到把头表情严肃,他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没有理会我,把头突然起身,捡起一块石头子,快步走向洞壁那里。
把头用石头子当毛笔,在诺大的洞壁上写写画画。
时而停顿几秒,时而越写越快,石头在洞壁上写下来一个又一个文字。
字迹潦草,但能辨认出来。
鬼崽岭、泥像、唐贵媳妇、薛师弟、老田、李铁成、看庙女、阴阳洞、庙碑、
陈姓石碑、胡、道士、壁画、棺材、水下房子、四目神、
“把头!把头!别吓我们啊!”豆芽仔喊道。
越写越多,很快,墙上密密麻麻划满了字。
把头此时双眼布满血丝。
他满头大汗,不停的来回扭头,看这墙上的一堆字,他像是进入了某种状态,听不到我们说话。
豆芽仔想去叫醒把头,结果被阿春伸手拦住了。
“不对...不对....还差点什么....差点什么....”
把头手拿着石头子,慢慢在墙上写上了一个“满”字。
“啪塔....”
手中的石子掉落在地,把头后退两步,眼中满是惊骇,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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