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锦衣卫调查皇宫刺杀案,其实就等于让柳晟去调查。
但是柳晟却忽然道:“陛下,臣十三岁中状元,久居朝堂,阔别家乡多年,如今想回家乡为亡母守孝,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一听,他这是要辞官啊?
这如何使得?
如今朝堂上没了叶乘风,老大、老九又斗得你死我活,朕能信任并且重用的就他一人了,他走了,谁来替朕办事?
但是皇帝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示意其他人先退出去,然后非常温和的问他:“柳爱卿,你莫不是气朕给叶卿绾跟老九赐婚?”
“臣不敢。”
听听,听听,是不敢,而不是不是,所以他就是气朕将叶卿绾赐给了老九。
可是朕将叶卿绾弄到九王府,那是为了找到南宫邱明的孤女。
“柳爱卿,此事另有隐情,朕答应你,等事情了结,朕会亲自下旨,让老九休了她。”这是皇帝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能向臣子让步啊?
主要还是柳晟姿态放得够低,虽然是不满皇帝赐婚,却没有硬气要挟,反而以退为进,倒是叫皇帝生不起气来。
柳晟自然知道皇帝所谓的隐情是什么,若是以前,他或许真的会让步,但是现在不会了,等她完成任务,她都要回去了,休不休的,有什么意义呢。
“承蒙陛下抬爱,但臣确实累了,还望看在臣多年来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准臣回乡。”柳晟跪在地上不起来。
简直是油盐不进。
皇帝又气又急,如今叶乘风赋闲在家,孟涛被革职查办,他若是再一走了之,朕身边就真的无人可用了。
“朕现在便下旨,让叶卿绾离开九王府,至于你和她何去何从,朕就不能再过多干预了,老九也是朕的亲儿子。”皇帝已经退到不能再退了。
一来如今确实是用人之际,二来,柳晟这些年也的确是兢兢业业,不贪功不贪财不贪权,是个难得的只忠于朕的人。
这些年,他也没跟朕求过什么,唯一的一次,便是求赐婚叶卿绾了,朕都没准,想来此事倒是朕对不起住他。
柳晟有些愕然的抬头看着皇帝,确实是没想到一向刚愎自用的皇帝能退让到如此地步,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看他不说话,皇帝便给了个台阶:“爱卿回去慢慢想,想好了,再来答复朕。”
“谢陛下。”柳晟磕头离开。
柳晟撂挑子不干,皇帝不得不另寻他人调查皇宫刺杀案。
而此时的孟涛,正在叶府,惬意的跟叶乘风下棋。
“不是我说你老孟,这都多少年了,棋艺还是这么烂,你但凡将你练武的天分匀一点到棋艺上来,都不至于这么烂,不下了不下了没意思。”叶乘风赢了一上午,赢都赢烦了。
孟涛输得晦气,还要被嫌弃,非常不服气:“再来一把,就一把,我还就不信了。”
说完又要重整棋局,叶乘风老嫌弃了:“不下不下,你去街边跟三岁小孩下吧,等你什么时候赢了那群小孩,再来找我。”
“哎你……”
两人拌起嘴来,叶卿绾刚好回家,忍不住调侃道:“大师傅,又找我爹下棋啊?”
“绾儿,回来得正好,跟大师傅一起,杀你爹个片甲不留。”孟涛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被罢官的困顿。
叶乘风不屑的说了句:“你就吹吧,杀人你倒是能片甲不留。”
“对了,皇宫那事,你查得如何了?”
孟涛一脸扫兴的表情:“下得正高兴呢,说这些晦气话干什么?我如今被革职在家,没兵没权,怎么查?还不如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全凭陛下发落。”
“你啊,就是个莽夫,给你十个锦衣卫,你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叶乘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还是没忍住提点他:“杨副尉能一直不露声色的待在你身边,京城之中,必然有个手眼通天的内应。”
叶卿绾看着她爹,差点竖大拇指,爹啊,你真神了,还真有,而且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
“内应?”孟涛愣了一下:“谁能是他的内应?”
谁那么大本事,能将一个逆贼,安插在御林军里,天天围在皇帝身边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