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的神情亦如刚刚李二陛下一般,左右为难,纠结万分。
李二陛下大气说道:“爱卿不必担忧,无论如何,两封血书、两手诗,都已表明房俊忠君爱国之心志,朕定然不会怪罪。事实上,以朕对房俊的殷切厚望,他若是能借助此事名扬天下,朕倒是乐见其成。”
这时候不能说狠话。
毕竟一切都是猜测,若是猜错了,房俊当真战死牛渚矶,那自己岂非冤枉了一位忠臣义士?别说史书如何记载,后人如何唾骂,他李二陛下自己都接受不了!
但若是当真一切如猜测那般……哼哼哼!
老子不扒了你的皮,都是看在闺女的面子上!
“不过此事还是尽可能低调为好,以朕之见,这封血书暂时就不要公开,一切等到尘埃落定再说,爱卿以为如何?”
“臣……无异议。”
房玄龄还有什么好说?
只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纠结万分……
*****
房俊自然不知自己的把戏已然被李二陛下看穿,此刻正站在矿坑便的土梁上,神情凝重的看着山脚下正在集结的山越人。
最近两天,不断有弓弩手加入山越人阵中,使其实力大增,山越人每日在山脚下喧嚣咒骂,士气亦渐渐涨起。
刘仁愿来到房俊身后,沉声道:“看情形,山越人的总共就在这一两日之内。”
另一侧的刘仁轨抬头望望天边的朝霞,面色凝重:“朝霞绚烂,聚而不散,应是有大雨将至。山越人久居深山,定然不缺望云定气之辈,可以根据云彩聚散来判断天气。雨战对其不利,况且山下的山越人大部分都是露天而宿,一旦大雨,必然士气萎靡。山越人俱是来去如风,宛如蝗灾,根本没有后勤辎重以支持大军长久作战,既然来自各大家族的援兵以至,对于食物等等方面的需求大增,久拖不利。敌众我寡,形势明显,山越人又依仗来自各家族的弓弩手杀伤我们的骑兵,定然不会选择在夜间攻击。所以依末将看来,山越人的总攻应该就在今日发起。”
房俊深以为然。
刘仁轨虽然一直窝在房家,但天赋如此,从不曾间断阅读兵书,名将之气质已然尽显无遗。
刘仁愿亦是不遑多让,虽然比不得刘仁轨对于大势的掌控如此见微知著,但是擅于连兵的有点也有所发挥,山顶这些来自于关中世家的“金牌打手”原本就是一盘散沙,在刘仁愿连日的训练之下,已然进退自如、初具强军风范。
房俊点头道:“即是如此,那就立刻令军中造饭,辰时用饭,然后人马披甲,准备作战!”
“诺!”
两员大将轰然应诺,转身各司其职,将命令分派下去。
连日来山越人虽未总攻,却也不曾间断小规模的骚扰,目的大概就是令房俊的部队胆战心惊,士气低迷。却不想这本就是一群积年老兵,就算不曾入伍者亦都是乡里恶霸、五陵豪侠,俱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哪怕身处绝地,但是在见识到房俊“神迹”一般打造出一副副铁铠马甲之后,那一丝慌乱也终究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冲天的豪情和无比的信心!
这可是具装铁骑啊!
战场之上无敌的存在!
即便是面对正规的大唐府兵,这样的一支装备重甲的骑兵都有一战之力,何况是山下这一群茹毛饮血、衣不遮体的山越乱民?
整支队伍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在伍长、队正的安排下,分派进食。然后默默站到一边,擦拭手中的横刀,给自己的战马披上重甲,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决战。
这一战,水师“先锋队”必将展现出震惊世人的强横战力,令天下侧目!
至于水师的“先锋队”却穿上重甲变身“具装铁骑”会不会有点不要脸?
这完全不在考虑之内!
侯爷说的好——脸皮厚,吃个够!
随便别人怎么说,我们只要杀得山越人屁滚尿流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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