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跟着盛暖进了院子,崔九郎转身关上院门,然后去旁边树下的石桌上给盛暖倒了杯热茶:“姐姐喝点水吧。”
他手上戴着黑色皮手套……盛暖看了眼,无声叹了口气,接过水坐下来:“我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你这又是何必?”
崔九郎眼里闪过黯淡:“是我没用,没能护住姐姐,让你伤了脸……可是姐姐,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看的。”
盛暖没接话,而是问他:“你的手怎么样了?”
崔九郎眼睛顿时就亮了:“姐姐你在关心我吗?有姐姐替我治伤,我好很多了……”
他摘下手套,露出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左手。
手腕上的疤痕延伸进袖子里,布满整条手臂,手掌已经变形,只剩下三根手指……凄惨而可怖。
这是那天晚上为了救盛暖烧到的。
只要想起那天晚上,崔九郎为了救她,一只手抓着烧成通红的铁围栏,任凭手掌被烧的嗤嗤作响都不肯松开,盛暖就没办法对他说出什么难听话。
可崔九郎却又软禁了她,让她变成了一个囚犯……她也做不到对他好声好气。
盛暖从没有过这么无奈又无语。
崔九郎看着她,软声说:“知道姐姐关心我,就觉得受这些疼也值得了。”
盛暖移开视线。
顿了顿,崔九郎拿出一颗药丸,小心翼翼看着她:“姐姐,该吃药了。”
他用完好的右手将药丸递过来,眼神躲闪,姿态却很坚定。
这药丸是类似于软筋散的东西,会让盛暖全身虚弱无力,只能勉强支撑着日常必须的活动,多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
盛暖顿了顿,伸手拿过药丸吞了下去。
崔九郎又坐了一刻钟,确保她没办法把那颗药丸吐出来这才起身:“姐姐好好歇息一晚,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这也是他的计划:每个地方最多住月余,以免被人发现。
而且今天还得罪了那个油头男,保险起见,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盛暖嗯了声,自己回去房间里。
崔九郎替她关上房门,进了院子西边的厢房。
第二天上午,盛暖正和崔九郎一起吃饭,就听到砰的一声响,院门被人从外边直接踹开。
昨天那个油头男窦柯带人闯进来,看到他们两个,狞笑出声:“果然给我找到了。”
他挥了挥手:“上,男的打断三条腿,女的抓去卖到柳巷。”
窦柯身后一众随从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
崔九郎放下筷子拿起枪,抬手直接开枪。
砰砰几声枪响,扑在最前边的两个随从应声倒地,窦柯顿时面色就变了,刷的后退躲到随从后边,看着崔九郎和盛暖的眼神又是惊愕又是凶戾。
“去,叫我姐夫派人来,就说这里有人无故杀人,快去……”
两个随从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窦柯躲在其余随从身后狞笑:“来啊,有本事你把这些人都杀了,老子倒要看你敢不敢!”
就在这时,一伙黑衣人忽然从墙外翻进来,刚刚跑出去要报信求援的两个人砰砰被扔到地上,已经成了尸体。
“爷。”为首的跟崔九郎行礼。
“走吧姐姐。”崔九郎语调温和对盛暖开口。
盛暖起身,看了眼满眼惊疑不定的窦柯,啧了声:“活着不好吗,何必上赶着找死。”
窦柯那群人被围在院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崔九郎伸手搀着盛暖往外边走去,头也不回:“全杀了。”
窦柯瞬间睁大眼……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好大的口气。”
窦柯眼睛刷的就亮了,声嘶力竭大喊起来:“姐夫,姐夫救我啊姐夫。”
一个眼睛细长神情冷厉的男人带着一队士兵大步走进来,崔九郎和盛暖以及崔九郎的人瞬间被那群士兵围住。
穆亮的副官赵驰面无表情看着崔九郎:“哪里冒出来的老鼠,也敢在清河地界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