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队将士护送着马车前往城外码头。
已经有船侯在那里,他们准备下云州……
燕江玹带了一队府兵,卫澜则是带了御林军,盛暖这边没有带贴身伺候的丫鬟,只是带了个裴景。
裴景有心立功,即便告知他此行凶险他也坚持要去,盛暖也知道他好用,跟燕江玹说了后也带上了。
盛亭渊带着孙兰衣和盛惊霜来送她,孙兰衣眼圈红红骂了好些声“死丫头”。
盛暖只能哄她:“回来的时候给娘带你喜欢吃的云州烧饼。”
孙兰衣被气笑了:“谁要你十万八千里带回来的烧饼,不得臭了。”
盛暖嘿嘿笑着又跟盛惊霜挤眉弄眼:“哥,抓住机会,多哄哄九公主。”
盛惊霜面色微红:“你不知羞。”
盛暖啧了声:“是你不懂。”
哄九公主等于是给盛家在这段时间内又小小的上了层保险,再者,燕怀玉与燕江玹关系亲近……总归没有坏处。
这边,盛暖和家人嘀嘀咕咕,燕江玹站在船上看着。
而今,他已经没有可以来相送的亲人……
不过幸好,还有她在身边。
就在盛暖和燕江玹乘船顺流而下的时候,皇宫里,几名皇子聚在一起。
他们是去探望五皇子的。
被獒犬重伤甚至濒危,五皇子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能下床,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疤痕,原本就飞扬跋扈,如今更是多了几分阴鸷。
有人提及安王燕江玹下云州剿匪的事,七皇子在旁边咂舌:“没想到,那临安郡主居然一同前往,不是说她瞧不上安王吗?”
五皇子冷嗤了声:“我早就瞧出不对劲了,所谓的瞧不上,怕不是演给旁人看的。”
燕江容端着酒杯的手微顿,随即状若无意:“五弟何出此言?”
五皇子瞥了他一眼,哼笑:“当初在秋猎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不对,那贱人为了抢一只红狐狸与我针锋相对,后来,那狐狸皮毛就出现在燕江玹大氅上了……”
燕江玹婚后穿过一件大氅,暗红色毛领没有半分杂色。
七皇子恍然:“原是这样,我还以为临安郡主一直心仪三哥呢。”
燕江容笑了笑:“七弟说笑了,那只是临安郡主婚前贪玩,经常与我和小九一起出入,旁人以讹传讹罢了。”
他面上不显,可桌下那只手却缓缓攥住了挂在腰侧吊坠下的兔尾,眼底一片冰寒……
原来,那兔子只是挑剩下的。
她当初可以为了他徒手接剑,如今,却跟着另一个男人出生入死……
江面一片风平浪静,大船破开水面往前行驶,沿途景色宜人。
可盛暖知道,他们安生不了多久,甚至,都安全不了多久。
吃完晚饭,盛暖在甲板上晃荡了一圈散步消食,想到晚上要跟燕江玹同住一个舱室,顿时亚历山大。
要是以前还能来个姐妹夜话什么的,可现在……想到燕江玹可能是双,而且双的目标疑似是她,她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磨蹭到甲板上都快没人了,她才不得不回去房间里,刚进去,就看到燕江玹正坐在那里看书信。
抬眼看了她一眼,燕江玹垂眼继续看信,看完后将那张纸放在蜡烛上烧了,这才擦了擦手起身:“乘船可有不适?”
盛暖笑呵呵摇头:“没有没有,都挺好的。”
“往后去,怕是休息的时间就不多了,早点歇息吧。”
“好的好的。”
盛暖到旁边小隔间洗漱收拾,磨蹭了好一会儿,出来,就看到燕江玹已经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看到她出来,他掀起眼皮,然后抬手拉开旁边被子:“过来休息。”
盛暖呵呵笑:“殿下不洗漱一下吗?”
燕江玹看了她一眼:“你回来前我已经洗过了。”
“哦。”
盛暖磨磨蹭蹭往床边走去,
没有注意到燕江玹格外幽深复杂的神情。
她的抗拒实在太过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