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在这儿收拾,自己刚好可以去买画笔、颜料。哪想叶锦辉一出如意坊,就看到楚璃朝她招手,“你若真要把他们放在如意坊,还不如不救”叶锦辉扬眉,“怎么了”“那两个孩子,都是有人着他们偷东西的,若是偷不到就会挨打,一直打到他们愿意毁坏自己的身体,使别人可怜他、施舍他为止。你现在救了他们,就等于得罪了他们背后的人。”楚璃淡淡地说道。叶锦辉:“得罪了就得罪了,他们还能找上门再将人要回去不成”“他们是不敢找到叶家,但却会背后对付如意坊里的姑娘们。”楚璃无甚表情地说道。“那你怎么不早些说”叶锦辉气极。若真让张家的姑娘有了意外,可全是她的过失了。“你明明知道,却故意等人进去了才说”她已经被楚璃给气得语无伦次了。“就算我早些说,你会听我的吗”楚璃冷哼。叶锦辉:肯定不会但这话她并没敢说出来,只不过是在心里想了一下罢了。叶锦辉:“连楚四公子这么厉害的人也没办法吗”“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一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楚璃凉凉地道:“这个乞丐窝的背后,只怕是有人撑腰的,就算你祖父出面,也不见得惹得起他们。”一个乞儿的背后也能牵扯出重要人物出来楚家后来不是做了皇帝吗怎么说起这乞儿的事也是一脸忌惮。“惹不起也已经惹了,我现在就先回去告诉姑祖母想办法去。”叶锦辉快速买了东西,也不理会楚璃,转身就走。如意坊虽有危险,但可以让祖父找两个人帮忙看着。但祖父现在每天忙得神龙不见首尾,想找到他并不容易。唯有先告诉安国夫人了。另外,叶锦辉担心那两个孩子若是在如意坊呆得久,不仅他们自己会有危险,还会连累张家。等叶锦辉到了如意坊,两个孩子都已经洗好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张二姑娘笑道:“脏的时候挺丑的,一穿上干净衣裳,洗个澡,走出去别人只怕也要尊称一声“公子”呢。叶锦辉也觉得这俩孩子长得好,“你们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父母亲人呢”一个孩子抿着嘴不说话,另一个却含着眼泪道:“我叫平显兵,我们家是军户,阿爹和爷爷都被倭人杀死了,家里还有阿娘和弟弟,另外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祖母,前些天祖母死了,弟弟和阿娘也生了病,我便想学那些乞儿讨些东西回去救阿娘和弟弟。”叶锦辉听到这里,顿觉心酸,“那我带个大夫去看你阿娘和弟弟好不好”那孩子重重的点头,“只要能救活阿娘和弟弟,小人便终生供姑娘使唤。”叶锦辉不置可否,“我并不缺使唤的人。”既然是军户,那就该交给祖父管起来,这两小子只怕跟她差不多大呢,再过几年就可以上战场了。就算背后有人阻挠,这事她也管定了,不然若是捅出来,只被连祖父也要被连累。哪想走到街头,只看马车却没看到车夫,难不成那些乞儿背后真有人只手通天,为了报复她对付了叶家的车夫叶锦辉心中砰砰的乱跳,转头却看到车夫从一个茶棚里出来了。叶锦辉暗笑自己杯弓蛇影,若是那些人大白天也敢明着对自己这个指挥使家的嫡长孙女动手,那叶家再想拔除他们可就有理由了。“你们跟我一起上来坐着吧。”叶锦辉说道。那俩孩子执意不肯,“回姑娘,我们跟着车走就好。”“难道你不想快些看到你阿娘和弟弟了吗”叶锦辉猜想他们是不敢,才这般说话。“自然是想。”平显兵毕竟是男孩子,“蹭”的一下就上了车。另一个也便跟着一起上来了。叶锦辉:“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可还有人。”那孩子咬了咬牙,才道:“我叫郝飞,家人已经被倭人全杀掉了。”难怪他一直不肯说话。叶锦辉想了想,自报了家门,“我姓叶,我祖父是泉州指挥使,你们以后若是跟着他老人家,自我也可以去打倭人。”在血淋淋的仇恨面前,安慰人的话便显得苍白而无力。很快就到了百草堂,这是刘美丽和叶锦辉一起给新开的药房起的名字,但刘大夫已经出诊了,只有刘美丽在。刘美丽一看到叶锦辉便抱怨了起来,“阿爹最近天天出诊,我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你若有空先开帮我一下吧。”叶锦辉痛快地应了,“我明天来,不过你今天要先帮我去看一个病人。”刘美丽:“我本是不出诊的,但既然是师妹开口,我就勉为其难地去了吧。”平显兵却一脸迷糊地望着刘美丽,这大夫也太年轻了吧,也不知能不能让阿娘好起来。刘美丽却不愿意跟他计较,她对叶锦辉说的话虽有玩笑的成份,但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她已经坐堂了这么几天,但若不是她爹开口,并没有多少人会主动找她看病。她并不着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姑娘我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从药房出来,几人便直奔平家,好在叶家的马车十分宽敞,几个人坐在上面并不觉得拥挤。平家就在城外的一个小庄子上,路面坑坑洼洼,人坐在车上颠簸得厉害,可想到平显兵的阿娘和弟弟还在床上躺着,几人都没有说出来,但车夫怕颠着自家姑娘渐渐地放慢了速度。平显兵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我先告诉我娘,姑娘给她请大夫了。”说着便像兔子一般往前飞跑,转眼就钻到了几间低矮的草屋里。不一会儿,屋里传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刘美丽和叶锦辉心里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没等马车停称,已经跳了下来。两人沉默地进了屋。平家可谓家徒四壁。破败的土屋在冬日的寒风下瑟瑟而立,一个妇人和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并排躺在床上。刘美丽面色沉重伸出手,在两人的鼻子上探了下,轻轻地对着叶锦辉摇了摇头。尸体已经变得冰凉,也不知死了几天。叶锦辉忽然觉得眼眶又酸又涩,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了出来。刘美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他哭出来就好了。”做为一个大夫,她已经看惯了太多的生死,早已经麻木了,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我想先回去了。”还有无数病人等着刘美丽,早回去一会儿就多一份希望。“师姐稍等我片刻,我稍后就走。”死者还没有入殓,必须帮着办了。若可以选择,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遇上这样的事。“你帮他买一口棺材,先将人安葬了再说。”叶锦辉掏了张银票,递给了车夫洪伯。这位洪伯是一直跟在叶老爷子身边的老人,事情托给他,叶锦辉十分放心,“然后将他们带回叶家。”她指着那两个孩子说道。,,;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