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归后,萧家倒也不见多大变化,毕竟二少爷本就不是闹性的主,所以多二少爷一个,少二少爷一个,对于萧家而言未有实际影响。倒是四少爷,才刚回来整个萧家便鸡飞狗跳,闹腾得紧。上外头浪了许久,性子也跟着混了,尤其是那一个多月仅给家里头捎了一封书信,这一件事萧楚愔可记得极清。故而楚瑞才刚回家,热茶都没喝上一口,便被萧楚愔请入书房狠狠一番训责。怒训,自是必要,要知这种习性可不能助长,莫不然往后多出几趟门,就真将自个的家给忘了。便是一封信,草草六个字,想来楚瑞也清此次回来必是一番斥责无疑,故而回京前费了不少的心思,给家中长姐备了份礼。一份礼,就想消了长姐的气怒,自是痴人做梦。怒火虽不能全消,不过成效还是有的,至少这一份斥责并未像其他几位少爷所盼的那般风卷残涌。声浪大,雨点小,倒叫萧三少叹了气,直道白白错了这一个极好的机会。楚瑞这一次虽忘了家,混了性,好在心中也是记着家里的长姐兄弟,所以回京的途中倒也给他们捎了不少有趣的东西。长姐那儿,自是用心,因恐遭责,所以所备之物是揣摩着长姐的心思去选挑的。至于其他的几位兄弟,那所得之物就足叫人闷了。一个歹性之人,便是难着起了好心,也断然不可能是什么善性,故而在瞧见四弟为他们精心备下的礼,几位少爷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一副闷而不愿言的模样,就差当着萧楚瑞的面将手中的东西丢到外头。萧楚愔备下的东西,极不衬他们的心思,不过事后听闻逍遥王府收了楚瑞备下的礼,连着数日皆是一番鸡飞狗跳恼躁不止时,他们赫然发现楚瑞是真将他们视为血脉同根。若非心里头还记着他们这些兄弟,顺道的给他们也备了一份与送入逍遥王府等同的厚礼,他们必会与这恶性的四弟生分。心中气闷,不过只要有人比他们还要气闷,那这心里头闷着的气也就消了。便是萧家这坏心的四少回京后,又过了约莫四五日,萧家的小少爷也归了。二少爷回京,大小姐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了。四少爷回京,大小姐也只是冷冷的呵了一声,道言自己晓得。可轮到小少爷回京,整个萧府瞬间就变了,不为旁的,就冲着大小姐面上那怎么都掩不住的喜,萧府这气氛不变也得变。早两天得知楚宁快抵京都,萧楚愔就早早吩咐下去,让底下内准备妥一切。那满心的笑喜,以及掩都掩不住的好心情,直叫萧家其他几位少爷心里泛酸。先前楚宁回过一次,当时萧楚然还在外头游学,不曾回过,故而不清此形。如今看着这天囊之别的待遇,萧楚然忍不住蹙着眉头疼说道:“长姐如今,便是这般将楚宁挂在心尖”这话道出,语中还带了几分不甚察明的酸意,便是这话落后,边上三位兄弟连着点头,应着说道:“长姐一直都很将宁儿放在心尖。”“长姐自幼便偏宠宁儿,这事我清,不过长姐以前,有宠成这般”抬了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明显心情极佳甚至还能听到哼出几句不成调小曲的长姐,楚然的嘴角明显抽了两下。家母走得早,那时幺弟尚且年幼,故而楚宁对于长姐来说既是幺弟,同样的也如亲子。打小便是一手亲力亲为带大的,故而五个兄弟中长姐最疼宠楚宁,他们心中皆清。可纵是如何宠疼,以往也不见长姐袒偏成这样,甚至都不加遮掩的彰露自己的喜悦。这样的事,对于萧家二少爷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了。至少他回来的时候长姐可不是这样的,他甚至都晓得长姐偷摸着命了厢竹将自个写好的诗词全数处理掉,只为了不让自己深夜叨唠邀她促谈好换得一夜好梦。长姐对他们,那是非责既骂,一副恨不得他们别老出现在自个跟前,也好换得耳根子短时的清静。可对于楚宁,却完全不似那副嫌弃的模样,反而宠疼皆现,就好像恐着旁人不知她挂心萧家小少爷似的。这截然不同的待遇,可叫头一次瞧之的二少回不来神,倒是早已经历过的其他三位少爷,很是淡然。看着杵在那处仍在纠结长姐这一份偏袒是否比起以前更甚的二少爷,三位少爷一面舒叹一面漠视,在四散的同时还不忘好心的叮嘱道。“现在就道长姐偏生,早了,便是要知何为毫无准则的偏袒,待幺弟回来,那才叫袒得无法无边。”究竟是怎个袒得无法无边,萧楚然不知,不过从三位兄弟的面上却也看得出。也许正如他们所言,自己叹道长姐偏袒,也许真道早了。人若是袒偏起来,有时是极无原准的,至少对于萧家大小姐来说,原则这种东西于她而言就是随手一改的事。反正只要她觉着顺心,原则这种东西,便是不遵也是妥的。长姐早非凡俗之人,心思绝非常人所能比肩,萧楚然心中已清。只是心里头再如何的知清,却怎么也料不到长姐的偏宠竟能至这般全无准原的地步。幺弟喜欢城北一家甜铺的栗子酥,怎奈这栗子店的老板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两人身下无出,故而也没人可以接手。如今这两夫妻如今年岁越发高了,这栗子酥也是越发的力不从心,一日下来所售有限。栗子酥有限,却限不住贪念这一份甜腻的食客,所以这栗子店外头每日总能瞧见不少晨早的买客。待这栗子酥一出锅,便是一番卷残,不过片刻的功夫今日的酥点也售空了。栗子酥有银子也不见着能买上一份,因为这对老夫妻识人不识钱,才不管你出价多少,只要排得上号,他皆卖。若是排不上号,便是给的银子再多,他也不会将旁人之物让与仗财耍性之人。店老板耿直,栗子酥不好买,可只要萧家小少爷喜欢的,便是这栗子酥种在天上,萧大小姐也能将它全部包了。故而得闻小少爷今儿也就到,这一大早天还没亮,萧家家主便通命萧家上下所有丫鬟小厮,空出一半人手上城北的栗子铺上占队守着,誓要包下甜铺所有的栗子酥。栗子酥刚出锅时最是酥脆可口,而萧家的小少爷究竟哪个时辰回家,没人知道。所以大小姐便抬手一令,让他们直接攻下甜铺外头的长队,力求确保小少爷回京的下一刻就能吃上新鲜甜爽的酥点。大小姐的意思,就是萧家众人的意思,故而大小姐的意刚刚落下,这萧家除了留下些必要的人手外,其余的一大早天蒙亮便直接上了城北,候在甜铺外头等店家开业。以至于那店铺老板起晨开店,忽的一眼瞧去赫然皆是萧家的人。一整个长龙,尤为壮观,丫鬟小厮连着队,倒是真将整个甜铺给包了。萧家这阵势,明摆着今儿的栗子酥皆是萧家的,故而便是有人拐了道过来,瞧了这阵势也不敢上前凑着热闹。一日下来,倒也真衬了萧楚愔的意,等着楚宁回京,那新鲜的栗子酥也送入府中。一早便候着,旁事也都没了心思,故而当瞧见幺弟出现在视野内,萧楚愔急着迎上。勒了马,翻身跃下,方才稳了身,楚宁便连着几步上了石台,冲着长姐笑道。“长姐,宁儿我回来了。”先是上了前,冲着候等许久的长姐露了笑,楚宁这才看向身侧其他几位兄长,一一问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人虽还是一如既往的恣高狂傲,可不知是因着又长了一二岁的缘故,还是天晟之上门风谨严。这一次归来的楚宁,给人的感觉已非昔日那傲性至目中无人的无知小儿。狂仍狂,戾仍戾,却平添了几分成熟之后的谨敛,虽这一份沉稳还未显成,可就如今看来,若是得成之后,必是独霸一方的主。一路上赶了急,虽是满身风尘,可较去年归时,这身子板瞧上去却真壮了不少。当即往后退了一步上下一番瞧审,萧楚愔笑道:“瞧样子,长个了,便是身子骨也较年头壮了不少。”楚宁如今正是长身子,一二年不相见,人也当变的。当即瞧着长姐一番笑喜,楚瑞挑着眉尾说道:“五弟现在最是长个的时候,若是这一趟回来还如了年前,长姐怕是就得愁了。”这人才刚回来,楚瑞嘴上就没个好听的,当下萧楚愔自是不悦。不客气眼一横,示意这混小子若是多嘴便不饶他,萧楚愔这才继续看着幺弟,笑着问道。“这一二年不见的,可还好,天晟可是处好的去处,那位天晟的掌门人可是严了,平日里可有受罚上头的师兄师姐没欺你吧。还有长姐平日里差人不定时送上天晟的补物可是按时食了,你四哥说得没错,你现在正在长身子,这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自个的嘴,那些个补物可是乖乖按时服了。”连着一传问询,最后像是忧着幺弟说不清这些,萧楚愔直接将视线落移到身后萧喜身上,示意他将小少爷素来食饮逐一上报。旁的才不管,萧楚愔就只想知晓自家幺弟在天晟上过得如何,也是一番追询,叫边上管不住嘴的楚瑞接语再道:“长姐,这五弟三天两头一封飞鸽,十天半月就是一份详信,这天晟上里里外外事无巨细还有长姐不知的。如今倒是问得又详了莫不是忘了五弟信上所写,若是长姐不甚忘了,四弟可以吩咐厢竹取来,再容长姐细研”幺弟往家里头飞鸽传信,那频率高得叫人汗颜,这天晟上不若大事还是小事,京都萧家这处就没不知的。便是清知,却还是忍不得操心多询,萧楚愔这突起的仅限于幺弟的慈母脾性,到叫萧家四少略感吃味。嘴上这话,当是带了几分酸笑,倒也是萧楚愔,哪能容得四弟调笑自个。便是眯着眼瞪了回去,萧楚愔似笑非笑“呵”语说道。“书信写得再详又如何我便是不乐着自己用眼瞧,怎了你若是瞧着不顺心,要不我吩咐厢竹将书信取了,你在边上一字一句细读,如何”就楚宁那三天两头往家捎的书信,若是真如长姐所言取来一字一句当面细读,恐怕自个的嗓子都哑了,这书信还不见着全读完。当下因了长姐这饧眯的言回,萧家四少直接翻了眼朝着边处瞥去,一番“长姐袒偏心中不悦”的泛醋样。萧家四少这副模样,甚是逗趣,当下边处那些个没心没肺的少爷,自是笑了颜。普天之下能叫萧楚瑞这般的,仅有长姐,今儿瞧他这吃瘪的模样,当让人甚感心悦。虽自是乐着瞧楚瑞那一脸闷憋的模样,不过幺弟风尘而归,便是心中起了坏思也不能叫长姐与幺弟在外头杵上许久,当下三少上了前,笑道。“长姐,如今人都回了,什么时候问不是问的,偏生就得杵在外头一口气问个明白。五弟一路快马而归,现下怕也是累了,便是五弟不觉着累,长姐在外头站着,也不怕累了自己。”楚恒这话刚刚落下,楚杰也忙上前说道:“是啊长姐,若是要问回府不也是问,长姐何五弟还是莫处在外头了,先回府吧。”幺弟练武之人,身子骨硬朗,一身风尘便是又在外头杵上半晌,也是无碍的。不过长姐也不同,已在这儿候了个把时辰,如今若继续在这儿切关幺弟。饶是长姐不心疼自个的身子,萧家的几位少爷也是不舍,便是连着开劝,先让长姐回了府搁后慢询。大哥三哥这话落后,楚宁这才意识到长姐已在外头等候多时,当下心中也是疼忧,忙接了兄长的话说道。“就是就是,大哥三哥说得是,这都站自家门口了,怎在外头处着,有事进府再问不就得了。长姐,咱们便先进府吧,便是长姐不觉着累了,宁儿这一路的快马加鞭,也是倦的。”话音刚落,人已粘上了前,微带糯软的语调,到带了几分撒娇之意。不过年岁如何长,脾性如何敛定,萧楚宁在长姐跟前永远这般,如了孩童脾性。倒也是因了幺弟这糯软撒娇的可人模样,萧楚愔忍不住笑着说道。“都倦了还不早说,还与长姐在外头说了这么久。走,快些回府,长姐可给你备了不少你钟爱的吃食呢。”,,;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