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
我轻轻的掩住了他的嘴,声音有些发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摔下来,死一个,活一个,会怎么样?”
他笑了笑:“还不简单?若你死了,我应该会离开这里回去,但我活不了太长;若我死了……”他看了我一眼:“你也会想尽办法离开这里,回去做你的永嘉太后,一直到你有资格进入东陵的那一天。”
我的身子微微一颤。
真是这样吗?我真的是这样的女人吗?
“行思,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你让我怎么办?”
他说着,笑着,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欣赏。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把喜欢两个字这么坦荡的说出来,可我的心里却丝毫没有喜悦。
“南宫,你告诉我,这样一个女人,是当初在鬼谷的轩辕行思,还是现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他抬头看着我,笑了:“你一直觉得,自己偷了她的东西?你觉得所有人对你,都是因为先有她,是不是?”
“……”
我没有开口,但眼中的倔强已经默认了。
南宫苦笑了一声。
“行思,这些年来,凌少扬的身边有了莫云翳,我的身边有了水寻幽,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想他和我一样,都打算忘记当初的一切,我们已经要放手了。”
我微微一愣,看着他,只见他的眼中透出了一点无奈的光。
“可你又出现了。”
“只不过,你完全不是当初的那个你。当初的轩辕行思,霸道,傲气,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她就好像天上的太阳,炫目耀眼,明明那么炙热,靠近的人都会受伤,可还是不断的吸引人去靠近。”
“但你却不一样,你隐忍,纤细,敏感,从不轻易相信人,又那么容易受伤,可你的心却比任何人都坚强。你就好像水里的月亮,看起来那么近,始终没有办法真正的靠近,真正的拥有。”
“你和当初的轩辕行思,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如果真的因为她而爱上你,那这个男人一定是个瞎子。”
我愣在了那里。
原来,那样的,才是真正的轩辕行思……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他——
“喜欢你,是因为你就是你。”
我低头,看着他清醒而坚定的眼睛,对我认真的说着:
“行思,九年前我的确喜欢过你,可九年后,我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个人,是你。”
他说着,又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想,凌少扬和我是一样的,只是,他不甘心。”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时候突然闪过了一句话——
“在南阳城,我已经认清了,也认输了。”
这是当初在玄武国,凌少扬火焚殇阳城,救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对我说的,那个时候我完全不懂,可现在,我似乎依稀能明白这句话其中的矛盾和痛苦。
凌少羽曾经告诉过我,这些年来他一直恨我,所以在面对我的时候永远是无尽的伤害,可在南阳城,他知道我失忆了,知道他面对是完全陌生的一个女人,而那个时候,我答应了嫁给他,那也许是我和他一个全新的开始,可他说那是他最痛苦的地方,因为我承载着他过去的记忆,他要娶我,就意味着他要把所有的恨意吞下,要让自己倔强的自尊低头。
但,他低头了。
我永远记得陪着他走出州府那短短的一段路,那一句“小心瓮中”,还有在参合破,乍见我时的惊喜,仔细想来,竟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平静和体贴。
我和他,终究有缘无分,命运让我们重聚,原来只是为了让我们伤害彼此,更深,更痛。
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差点流出来,这时眼前一阵温热,是他的大手伸过来,轻轻的拢住了我的眉。
“不要难过,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管遗憾也好,痛苦也罢,都成了昨日黄花,这也是到了今天,我也依旧不向他们询问当初在鬼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原因。
但有一件事,我却必须问——
“南宫,为什么你要背负那个毒誓?你不是和水寻幽有婚约吗?为什么不能对女人动情?”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黯淡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看见他抬起眼看着我,说道:“你,知道慕容夫人吧。”
慕容夫人,他们的先人?
我心中一动,难道毒誓和这位奇女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