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生命气息极速衰减,身躯飞速削瘦下去,最终化为一副副枯骨,连亡魂都未留下。
转瞬间,只余洛寒与甘平二人。
“该你们了,哪个先呢?”
孟姑娘又盈盈笑着,似乎这让她有些兴奋。
转头看了看,“先你吧!”
说着,狐尾卷向洛寒。
轻声笑道,“我留你一道亡魂,和你这小情人儿相聚!到时亲自喂你们喝下‘梦汤’,让你们再也忆不起彼此,想想就觉得很有趣呢!”
忽然,却柳眉一蹙,“你和他们不一样!”
话音未落,飘然至其身前,“你是怎么进来的?”
洛寒见状,暗自思虑,“她已知晓我非摆渡人,难道这对她有用?”
便是应道,“排队走进来的!”
这一句实乃废话,所答非所问,不过是为探探口风。
孟姑娘笑了笑,“你以为我很想知道?想和我讲条件?你想多了!既然只是一道有生之魂,变成亡魂也很容易!”
似乎她并不在意,方才只是略为惊奇而已。
甘平远远听闻,大声喊道,“啥?周显兄弟,你不是摆渡人?!”
却被一尾巴抽翻在地,半天站不起身来。
“这儿哪有你插话的份儿!”
洛寒皱了皱眉,道,“你有什么冲我来,放了他!”
孟姑娘冷笑道,“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他们这群人,贿赂了几个守卫,天天在我眼皮底下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以为我不知道?”
随后冷声喝问,“日游夜游,该当如何啊?”
那两名守卫始终长跪不起,额头紧贴在地上,唯唯诺诺道,“小的……小的该……该死!”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冷哼,“哼!我可没权力处死你们,自己去向大长老领罪吧!”
“孟姑娘饶命,孟姑娘饶命啊!”
二人顿时磕头不止,砸得地面哐哐作响。
这若是去寻大长老,以其对她的宠爱,焉能还有命在!
孟姑娘不予理会,继续对洛寒道,“今天算你运气好,赶上本姑娘心血来潮,也该清扫清扫我这奈河桥了。”
说罢,面色一沉,探手印去。
这一掌,冷冽彻骨,携着浓重的死气,掌风之下,生机极速流逝,一旦印上,生者定变亡魂。
突然,一声高喝自望乡亭另一侧传来,似乎极远。
“孟姑娘,掌下留人!”
她略微一顿,却不为所动,掌势不减。
一道流光划过,奇快无比,瞬间已至,横在洛寒身前,将这一掌拦下。
他定睛一看,是一枚符令,金光灿灿,上刻一‘骷’字。
孟姑娘自也看清这一物,面色十分不悦,但未再出手。
转身问道,“谁?”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越过亭台,直奔此地。
至其身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大长老有令,留此人性命!”
孟姑娘柳眉微蹙,暗道,“他?他今日怎有闲心,管起我的事来?”
可见那符令,确是大长老令无疑。
也不啰嗦,直接道,“那你带走吧!”
来人又一抱拳,“谢孟姑娘!”
随即起身,走向洛寒,还冲他眨了眨眼。
只见这人十分高大,略有些瘦,倒不似甘平那般瘦成一根麻杆,而是偏精壮,想来之前应很壮硕。
那一袭甲胄明显是以前的,现在很不合身。
面容枯槁,似皮包骨,眼窝深陷,瞳孔中泛着绿光。
洛寒看着他,觉得有些眼熟,同时又很陌生,确定从未见过。
来人走到他身后,一手搭上肩膀,另一只指了指甘平和炎萱,道,“这两个也要带走!”
“为何?”孟姑娘不解。
“大长老有很重要的事问他。”来人应道。
言下之意,这二人是迫其就范的筹码。
“随他!”孟姑娘哼了一声,向望乡亭走去。
实则,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她只享受让亡魂忘却记忆的快乐。
“来人!把那人给我绑了!”来人喝道。
这才从亭台另一面跑出几道身影,个个身着甲胄,直奔甘平,七手八脚地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多谢孟姑娘,我们走了!”
说罢,押着洛寒绕过望乡亭,向深处行去,而炎萱便任由他牵着了。甘平被四个人架在肩上,跟在后面。
“不称小的,不居属下,看来此人不受那孟姑娘管辖!”洛寒暗道。
看了看他,愈发觉得眼熟,但搜遍记忆,仍遍寻不到。
众人一路无言,只有甘平在那儿仰面朝天,哀嚎不止。
“我的剑啊!我的法宝啊!你个该死的周显,你骗三爷我啊!你不得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