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无路,且陡峭异常,在海水无尽岁月的侵蚀下,亦是寸草不生,自灵气海枯竭以来,更由于风化的缘故,甚显怪异嶙峋。
二人小心翼翼地攀岩而上,一路无言,而洛寒心中,实则思虑不已。
“曾闻父王提及,洛殇大哥是他三十年前自荒芜沙漠救回,而也正是三十年前,被炎重种下炎蛊,且还是最为阴毒的万炎虫蛊,如此说来……这阴谋岂非自那时起便已埋下。”
一念至此,不免暗自惊心。
“难道炎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番三族族会?可毕竟人算不如天算,他又怎会如此笃定,洛殇会跟随父王前来?”
念及此处,又是百思不解。
“莫非他种下这万炎虫蛊是为荼毒我冰神族人?”
回想起之前万炎虫欲破体而出时,炎萱的焦急呼喊,洛寒不禁打了个冷战。
连忙向炎萱问道,“萱萱,这万炎虫当真如此可怕?”
“我也是偶然一次听闻父亲提及,这万炎虫实则极为难得,魔炎孕育出的只是一颗虫卵,且尚需百年。而这虫卵又需以婴童入蛊,伴随成长,待其修为达至凝形境,方有机会化为成虫,且几率亦是极小。”
洛寒闻言,心中暗道,“果不出我所料,炎重下如此血本,决计不会只为三族族会这么简单!”
炎萱继续道,“一旦万炎虫成虫出世,确是足以为祸世间,不但可肆意入人体做蛊,繁衍万炎虫,且其实力更是与蛊体修为一般无异。”
“如此说来,之前那万炎虫一旦出世,便是实力堪比凝形境?”
炎萱轻点云鬓,“嗯!我想也只有你父王和我父亲才能将之抹杀了!”
“武神族族长也不行?”
“哦!对了,还有武无敌,忘了他那个傻大个儿了!”
忆起初临荒芜沙漠,被父亲称为无敌兄的大块头,炎萱不觉掩唇轻笑。
“想来这武无敌便是武神族族长了。”洛寒心中暗道。
见那嬉笑模样,便又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大块头挺好玩儿的。”
炎萱摆了摆玉手,随后却黛眉微蹙。
“可父亲为何要给一个冰神族人种下如此阴毒的万炎虫蛊呢?”
“为何?你父亲狼……处心积虑,据我猜测,他应本未料到洛殇会随同前往三族族会,是想趁我父王不在冰神界之机,以万炎虫荼毒了我冰神族吧!”
纵是洛寒及时改口,可语气中的冷冽,炎萱又如何不觉?
一时间,又是相对无言,方才因提及武无敌而带来的片刻欢愉,亦是烟消云散。
不觉间,二人已是攀上山巅,回身一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在进入沟壑之前,洛寒曾跃上半空察看,但因高度所致,所观全貌不甚清晰。
如今放眼望去,这哪里是什么沟壑,这分明就是一道剑痕,笔直划一,纵深万里。
这脚下的山峦,则沿沟壑一般笔直,分明便是由于剑痕划下,而向一侧隆起的痕迹。
“究竟是何人,能于这灵气海底留下一道如此狰狞的剑痕?”二人同声低语。
听闻对方与自己言辞如此一致,不禁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走吧!管它是何人所为,还是先寻到父王要紧,对岸已经不远了!”
说罢,牵起玉手,纵身跃下山巅,向不远处的对岸疾驰而去。
……
“这,便是虚无之境吗?”炎萱低声喃喃。
眼前,是无尽的幽黑,幽黑的无比深邃,深邃的令人心悸。
幽黑深处,屡屡有明亮划过,留下无数狰狞的裂痕,正是那空间乱流。
道道裂痕之处,似有无尽风刃生出,引得空间随之震荡不已。
二人纵是相隔甚远,仍能感到一阵切肤之痛,可以想象,若身临其间,怕是顷刻便会被肢解得支离破碎。
洛寒当即慨叹道,“难怪说这空间乱流凶险无比,看来凝形境修为若被卷进其中,都是难以自保啊!”
“是啊!好在我们有噬神蟒麟甲护体!这臭蛇总算是做件好事!”炎萱抚了抚罗衫,应道。
“若非前辈赠予的麟甲,恐怕我早已身死了几个来回了!”
洛寒闻言,不禁忆起与守墓骷髅那一场恶战。
随即暗自思褚起来,“也不知那万古坟场到底隐藏着何等隐秘,看那骷髅架子的模样,最后的警告又不似危言耸听,待救出父王,是否该将此事告知呢?”
炎萱见其怔然出神,随口问道,“洛寒,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忽然想起小白,不知它是否回冰神城了!”
洛寒瞬时回神,闪烁其辞,匆忙间,只得拿小白做挡箭牌。
……
万丈雪山之中,罡风猎猎,冰雪漫天。
一道百丈蟒影蜿蜒在皑皑之间,硕大的头颅上,一团白色随之移动着,仔细望去,那毛茸茸的身形,不是小白,更是何物?
“哈欠!”
噬神蟒忽然打了个喷嚏,一股鼻息之气喷出,震得风雪一阵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