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临尘,女子闺中,明灯几盏,对影二人。
“学姐,别绕弯子了,有话何不直说?”
洛寒到现在滴酒未饮,粒米未进,甚至连那对精致的玉箸都没拿起,他是因那句话来的,对这酒菜毫无兴趣。
唐媚儿换了身装束,略显随意,宽大的衣袍只腰间锦带一系,不时滑落香肩,俯身时酥胸半露。
她有些不悦,“学弟,你是瞧不上姐姐的酒菜,还是瞧不上姐姐的人啊?”
洛寒坐怀不乱,《冰心诀》虽被废去,但一颗冰心犹在,更何况他又非没见过世面,当时初遇若雪的场景可比这香艳千倍万倍。
他把玩着手中酒杯,应道,“我对学姐不存在任何瞧得上瞧不上的说法,只觉得我既来了,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
唐媚儿仰颈自酌一口,曲线完美无瑕,杯口上一抹唇印,红得扎眼,仿佛散发迷人的兰香。
她放下酒杯,眼波迷离,“姐姐不是坏人,对你也并无恶意,学弟为何总要对我心存戒备?”
洛寒正色道,“学姐,那我就把话挑明了说,可能会有些伤人。”
唐媚儿娇笑,花枝乱颤,“来吧,姐姐正希望听几句实话,就拿你的‘尖刀’狠狠在姐姐心口刺下去。”
说着,还作状轻抚几下,胸前雪白呼之欲出。
洛寒直视她双眼,面不改色,“素闻学姐乃交际花,石榴裙下拜倒男人无数,鲜有抵抗,就算有,学姐略施手段,最后无不俯首称臣。”
唐媚儿云鬓轻点,笑意更浓,显然不否认这个说法。
然后又一脸沮丧,轻叹一声,“可能今日就要折戟在你手里了。”
洛寒不以为意,继续道,“但至今关于学姐的身份来历交际目的依然是迷,所有人都选择为你保守秘密,这点学弟不得不说声佩服。”
唐媚儿轻转酒杯,反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洛寒摇头,淡然一笑,“以学姐风姿,男人自愿肝脑涂地,至于具体何因,学弟不敢妄加揣测。”
唐媚儿执箸夹起一片百合,道,“我最喜百合,清幽而不香艳,纯净洁白,重点是还能下菜。”
说完,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洛寒不明其意,顾自道,“我奉劝学姐不要对我心存妄想,你若喜玩乐,那找错人了,若另有目的,抱歉,我不能接受,哪怕威胁,我也不会妥协,我洛寒闲云野鹤一只,任何人任何事都与我毫无关系。”
唐媚儿美目一眨,“这就是你的真实态度吗?”
洛寒点头,神情肃穆。
唐媚儿笑笑,“恐怕未必吧!纵你态度坚定,还会有很多不可抗力因素左右你的想法,就如我之前那句话,否则你何必跟来?”
洛寒没否认,他的确想弄清楚,但不代表有顾忌。
他道,“我已坦诚相告,还望学姐同样坦诚,或者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也莫在纠缠。”
唐媚儿凝视他许久,道,“好,我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有所判断。”
“洗耳恭听。”
她又夹起一片百合,“先从它说起吧!人们都道我放浪形骸,却不知我心如此花,我若说我从未失身于任何男子,学弟可会相信?”
洛寒不语,他本意不信,可内心深处又不愿怀疑。
唐媚儿继续,“那些男子与其说拜倒在我石榴裙下,莫不如说拜倒在金钱与权势之下,与其说为我保守秘密,莫不如说是为他们自己。”
洛寒精心聆听,他知道关键将至。
“家族为此培养我,我自当以此回报,久而久之,我习惯了这种生活,但人都有底线,百合就是我的底线。”
他有点儿听糊涂了,“这是她一贯说辞,还是真情流露?一贯说辞还好解释,博取同情,若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