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愣了一下,立刻上前给方知深深一揖道:“唐某为小萝卜头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高兴,为天下有你这样勇敢的女子而感到钦佩。”
方知还了一礼道:“谢谢你对我儿子的照顾,谢谢,”不管这家伙怎么迂腐,但是照顾自己儿子,教育自己儿子却尽心尽力,所以她要表示感谢。
这样一说,那男子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飘上两朵红云,结巴地道:“应…应该的,应该的,”然后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唐,名泽,字詹怀,岭南人,德安三十六年科考,成为乡试禀生,因看不过几位当家的拦路抢劫,就想劝之迷途知返放下屠刀,为此才进入山寨,认识小萝卜头儿,并给他起名为遗珠,只是几位当家的不喜此名,顾依然以小萝卜头儿唤之。”
方知忍不住吐槽:还遗珠,名字起得这么俗套,她刚想自我介绍,可是又停下了,这个时代可不兴女人说出闺名,要说也是说丈夫姓氏名谁,可是她可不想当几个匪首的面儿说,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别在我们面前掉书袋,你看到了,人家母亲来接孩子了,以后就用不着你了,你赶紧想想你能帮着干点什么?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二当家的冷森森地对唐书生道。
唐书生脸上的红云立刻飞的不见影踪,好像比刚进来还要苍白,半晌才道:“几位当家的有了子嗣,敝人愿意授业解惑。”
“啥?”三当家的不懂后面那四个字的意思,就问道。
方知很无语,这家伙知道他在跟谁打交道吗,只好帮着说道:“就是给孩子们当夫子,教孩子们学问。”
“正是,正是,”唐书生忙又给方知施礼,表示感谢。
提到子嗣,三个当家的都沉默了,谁不想有安稳的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可是他们饥一顿饱一顿不说,还每天提心吊胆的,恐怕有一天官兵来剿匪,到那时可就只能豁出命了,可是一旦有了孩子怎么办?尤其是大当家的,难道在让孩子被杀?还是在街面上被砍头?
方知扶额,这个唐书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哎,看在他曾经照顾豆包儿的份上,上前将这尴尬的气氛打破道:“大当家的,天色不早了,我想带着孩子先走,郝爷身体有伤,还是在山上休息一晚的好。”
“什么?谁准许你走的?”二当家的先跳起来道。
“二当家说这话就有些不妥,小萝卜头的母亲毕竟是女子,怎么能在山寨里过夜?那样一旦传扬出去,名声有损,岂不影响小萝卜头的仕途?还是赶紧下山的好,距这不远,有一个小村子,叫沙窝村,夫人可以在那里落脚,”唐书生自己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就站出来帮着方知说话,一身的正气凌然。
好吧,书生之气啥的很厉害,尤其是在匪首面前依然勇敢无畏地直言不讳,小女子真是佩服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