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忙告诉侯,“外祖父,我舅兄是真的仰慕您,这会儿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怕言行举止有差池失了礼仪,才不敢和我一道进来的。他说,要在外头转转,吹吹风,冷静冷静。”
侯生平受到的吹捧多了,这样的年轻人也见得多了,并没有放在心上,“阿开,你舅兄爱什么时候进来便什么时候进来,便是外祖父有客,也是无妨。”
林开便问起罗文茵的亲事,“外祖父,文茵表妹的终身大事怎样了?我娘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儿,还惦记着她呢。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她得过来也帮着相看相看了。”
侯温和道:“眼下还没有眉目。不过,一则这种事是急不来的,二则外祖父要在京城停留数月之久,不着急。”
林开点头,“是,不着急。”
侯这是才撒开网,总有捕到鱼的时候。
罗文茵美丽又有神采,受过良好教养,琴棋书画皆通,除了身份,她没有别的问题。现在侯亲自出面大张旗鼓的为她择婿,身份问题便会被人所忽视、淡化,找到如意郎君,是迟早的事。
林开要出去叫齐亚进来,侯笑了笑,“阿开,让小厮去不就行了么,为何非要自己跑一趟?”语气中带着调侃的意思。林开不由的脸红,心里又是甜蜜,又有些无奈,唉,快成亲了,不光爹娘、弟妹打趣,现在连一向威严的外祖父都会捉弄人了。
“我还是亲自去叫舅兄比较好。”林开小声嘟囔了一句,往外走。
愉快,嘴角微翘。
外孙子明天就要娶媳妇进门了啊,甚好,甚好。
侯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明媚。
---
侯院子外面自有负责守卫的家丁、护卫,不过齐亚是林开带过来的人,又是林开的舅兄,所以齐亚在外面胡乱转悠也好,自言自语也好,都没人过去干涉询问,任由他随意行走。
齐亚心里头越来越紧张,“我见到罗侯爷,是先表示我的崇敬呢,还是先请教几个疑问呢?听说他很不爱说话的呀,沉默寡言,不怒自威,若是到时候我喋喋不休的说,他老人家一言不发,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他心里想着,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不觉就走的有些远了,到了一条小河边。
河水清澈,岸边植有垂柳,环境清幽。
齐亚看着河水发愁,“唉,我现在头有些昏昏的,真想跳进水里去,好清醒清醒。”
齐亚探着身子往河里看。
“二小姐你看,那个人想跳河!”耳边传来一个小丫头的惊呼声。
齐亚不由自主的转过身。
一位妙龄少女带着五六个侍女沿着河岸漫步,侍女皆着青衣,这少女却是身穿浅紫色锦缎衫裙,美丽而骄傲,神采飞扬,见之忘俗。
她随着侍女的指点往齐亚这边看了看,眼眸清亮有神。
“多么美丽的姑娘,多么好看的眼睛。”齐亚心神一荡。
侍女口中所说的二小姐自然便是罗文茵了,她看了齐亚一眼,如远山一般的黛眉微微蹙起,“这位公子如果真想跳河,请换个地方吧,莫在我侯府惹事。”
“人长的这么好看,声音还这么好听……”齐亚耳中听到一管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心更是怦怦跳。
罗文茵见那想要跳河的男子盯着自己痴痴的看,目光灼灼似贼,又羞又恼,命令侍女道:“咱们走,他爱跳让他跳去,大不了再找几个水性好的家丁去将他捞上来,也便是了。”侍女抿嘴笑,“是,二小姐,反正水流不急,河水也不深,他爱跳便让他跳去好了,横竖也出不了人命。”侍女们嘻笑着,陪伴罗文茵离去。
齐亚着急,“姑娘,请问你贵姓芳名?”
齐将军虽是汉人,齐亚却是从小在鄂西跟着土司王长大的,这不,他心生爱慕之意,这便当面问起人家姑娘的姓名来了。
“哪里来的狂徒?”罗文茵扬眉,粉面薄嗔,“在侯府,竟敢轻薄于我么?看我不禀明祖父,将你严惩!”
“是啊,你怎么敢招惹我们家二小姐,小心侯爷扒了你的皮!”侍女们也七嘴八舌的吓唬齐亚。
林寒拉着林沁的小手从远处走了过来。
林寒唠叼着妹妹,“大哥明天要成亲,爹和娘在家里忙的团团转,阿沁你还要添乱,来找外祖父教你学骑马。”林沁振振有辞,“爹也顾不上理我,娘也顾不上理我,咱们这几天又请假不上学了,二哥你让我在家里做什么呀?我都忍了两天了,到今天才忍不住的。不管了,我就要来找外祖父让他教我学骑马,要是我学不会,就让他带着我骑。”林寒幽怨的看了妹妹一眼,拿她没办法。
林沁快活的笑,“二哥,外祖父骑马可快可稳了,像腾云驾雾一样。他带我骑过之后,让他也带带你吧,好不好?”林寒挺起胸,“二哥早就学会骑马了,姐夫还夸我骑术不错呢。”林沁冲他扮个鬼脸,“咩----姐夫那是惧内好不好,当着姐姐的面,不好泼你冷水,胡乱夸奖你的。”
“阿沁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做惧内。”林寒脸白了。
他这个妹妹很是聪慧,就是常常说出些她本不该知道的话语,令得林寒做二哥的心惊胆战,唯恐妹妹一个不小心,走入岐途。
林沁吐舌,“我随口乱说的,随口乱说的。二哥,咱们快走吧,万一去晚了,外祖父出门去了,咱们岂不抓瞎?那就只好跟罗文祁和罗文禛两个小屁孩儿一起玩了,嘻嘻。”拉着林寒的手只管往前走,林寒任劳任怨的跟着,口中却忍不住唠叼着她。
“二哥,停,停。”林沁伸手指着河岸边,“快看快看,那边是什么?”
林寒顺着妹妹的手势看过去,只见齐六哥站在岸边,文茵表姐站在柳树下,两个人好像在吵架。
“齐六哥和文茵表姐有什么好吵的。”林寒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