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手顿了一下,旋即轻笑道:“有的时候真想让你来坐这北域之王的位子。你说的不错,我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虽然凭借着独一无二的智魔力,灺儿仅靠火系魔法便已经能够与她的哥哥们不相上下了,但如果能够借助人界那种生死徘徊的环境再将力魔力觉醒的话,说不定能让她有所突破。”
“说起来我也是不同意你就这么把她送出去的。毕竟太过危险,至少,让三皇子跟着一起也好啊。”
“爿的性子太过柔和,虽然心思缜密,但在外面难免会显得过于优柔。以灺儿的性子只怕绝对会找个地方把她三哥丢掉自己玩去。”魔王说罢起身活动几下筋骨,背过手去一边捶着腰一边说道,“再说了,爿毕竟更擅长内务,这段时间就让他好好的熟悉一下。我们都老了,该好好的享受享受,去当吉祥物了。”
木王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沉声道:“你是按捺不住了吧?这么说,你是打算尽早的把北域交给穹了?”
听到这里,魔王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常的轻松,凝重严肃的面孔让他看上去就像是突然老了许多:“确实如此。穹在人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需要我代表整个北域去会会斯塔兹了。毕竟今后就是年轻人的时代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该去休息休息了。”
人界,南极腹地。
摇曳的火光微微照亮四面的空间,南极千万年累积而成的冰层在这微光的照耀下隐隐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蓝光晕,只是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幽静的冰层之下显得极为突兀。
一缕烛火旁,灺秀眉微蹙微闭着眼睛,白皙的小手无力的抓着一杆比她的身高还要长出一头的晶杖,几乎是完全透明的狭长杖身之上是夸张的如同棒棒糖花纹一般的巨大螺旋,唯有偶尔从上面流转而过的红色魔力才能让人不会把它误解为是水晶装饰。
而在她的身上,原本的红衣短裙已经破败不堪,大片雪白细嫩的皮肤露了出来,炽热的魔力时不时的散逸出来将她身下的冰层融化。只不过与这美景相异的是,在融化的冰水之中,鲜艳的血色显得格外刺眼。
“一人挑战十二神使,你还真是大胆。不过好在你有一种奇怪的能力……我从没听闻有魔族能具有那种爆发力,简直可怕。”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从稍稍阴暗些的地方传出,原来是阿蒙正慵懒的倚着冰壁自语,“虽然现在咱们是狼狈的躲在这千米之下的冰层里,不过对方也确实没发现我们,这已经算是大成功了吧。谢谢你。”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急促的喘息。
为了从十二名蓝袍人的手中救出素不相识的阿蒙,灺已经身负重伤。虽然凭借着突然的爆发突破重围,带着阿蒙一起躲到了地下的冰层里以躲避对方的追踪,但真正危险的时期才刚刚开始。
阿蒙自然明白灺的伤到底有多重,可他完全没办法去帮对方做些什么。她毕竟是魔族,况且在人界还还能拥有如此威能的魔族,那只能是王族了;最重要的是,灺的血不知为何散发着极为强大的诱惑力,就连阿蒙这拥有着亘古血脉的血族之王也只得拼命咬牙克制着自己吸血的冲动,一旦陶醉其中,阿蒙很清楚会发生什么。
但灺此时不知为何竟极为虚弱,甚至就连阿蒙也看得出来仅仅是握着法杖她也很是吃力了。
“你……能动了吗?”突然,就像是蜜蜂振翅般的轻拂,灺的声音传进了阿蒙的耳朵里,“我暂时没办法给自己治疗。魔力……魔力用光了。之前的暴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看样子至少得有三天时间我的身体是无法动弹的了。不行……体力和魔力全都被那个给透支掉了。”
“喂喂,不用把自己的事情说的这么清楚吧,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吗?说起来我现在倒是已经能动了,只是我的伤依旧还在,没办法使用什么像样的魔法,估计帮不了你什么,”
“可你不是坏人啊。”灺微微带着些笑意,现在的她的确是完全没有了体力,甚至就连笑出声的力气也没有了,“太好了,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可以自如的活动了。帮我处理伤口,只要能止住血就好,快一点……我等不了……多久……”
把头埋在冰里的阿蒙本来还并不在意。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魔族都是那种肉体极为强悍的存在,就连他前世的记忆力也并没有什么有关魔族失血而死的记载。对于魔族而言,伤势重或许会留下顽疾,或许会很痛,或许会有别的后遗症,但一般是不会因为外伤而死的。除非是身体四分五裂,几乎没有什么创伤可以让他们毙命,甚至某些魔族种族就算是身体被四分五裂也能活蹦乱跳的再次复原……
但听到后来,他发觉灺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彻底的无法听闻的时候,阿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把头从冰里拔出来,阿蒙咬着牙几步来到了灺的身边,发现她果然已经昏了过去。:“这家伙还不知道我是血族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去跟外面的疯子们打一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