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在确定屋内也没有人之后轻轻地将被打开些许缝隙的房间门关闭,蹑手蹑脚地在里面观察着o他刚刚在进来的一刹那恰巧看见那面墙上有一扇门突然关闭,陆阳当时就反应过来这间房里面有密室o
光线昏黄的另一间屋内,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注视着面前的一切,一排排监视器传导过来的画面错落有致地呈现在墙上巨大的电视里,老人将目光放在了悟松堂的那幅场景上面,当薛凯严找到密室开关并且走进去之后,他嘴角流溢出浅浅的意味深长的笑,并低声说道:“严儿,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让你知道的o”
老人活动了一下身体,骨骼的咯咯声窸窸窣窣地回荡在死寂的空间内,就在老人准备去悟松堂等待知道真相的薛凯严出来的时候,一幅小小的异动画面引起了他的注意:悟松堂的门悄然无声的打开几秒之后又自行关闭o目光聚焦在那一开一关的门上面,电视屏幕投射出的荧光明灭不定的打在他一直未有眨眼的瞳孔上,眉头微微紧锁o
在悟松堂四下琢磨的陆阳一直没有找到打开暗门的暗格,沮丧地坐在那把薛凯严刚才坐着的竹椅,看着满地狼藉的碗筷饭食,陆阳摇摇头抬起视线将目光锁定在正前方墙面上挂着的一副中国画o他仔细着瞻视又一边扶着竹椅站起身来走了过去o
那幅傲骨寒梅以遗世而独立的姿态绽放在他的面前,漫天翻飞的雪花也同样引起了他的注意,陆阳伸出手在上面摸索感觉到那已凉了多少年的墨迹此刻统统活了过来,这幅画的作者将自己的一腔炽血毫无保留的挥毫在这幅画上o尽管作者不太出名,但这幅画的水平足够在画梅行列中成为佼佼者,陆阳将手又收了回去,他感觉自己伸手去触摸是对画作主人的亵渎,然后转身去观察其他的地方o
走在冗长不见尽头的隧道的薛凯严越走心里越没底,尽管这条用石头堆砌的隧道保持着八步一灯但对于对尽头一片未知的薛凯严来说也不得不有些担忧,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家中感到了深深的恐惧o
薛凯严的父母双亲早逝,而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爷爷更是悲痛欲绝,将对孩子的歉意和自身的痛苦都转变做溺爱毫无保留且加倍地倾注在薛凯严身上,这也造就了孙子薛凯严桀骜不驯飞扬跋扈的性格o在他小时候没有注重于对他的教育以至于到了现在看起来行事作风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未来老爷子百年之后可是要将整个商业帝国交给他的,如果他到时候依然只是那个样子的话,薛家也早晚会就此没落,意识到这点的薛老爷子在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情之后决定让薛凯严早日接手并熟识家里的生意,不仅是薛氏集团,还是在黑市中进行的那些交易,现在他都应该知道了o
黑夜如歌,在那片幽深的闪耀着零碎光芒的寂静黑洞里,所有声响都归绝于死亡,悲悯的,压迫的,欢喜的,残酷的等等一切都如斯诞生成长,在这首漫长且无限蔓延的旋律中,它们毫无保留的化作一支又一支飞舞的音符,不过最终黎明到来之际,都将永沉于沼泽,并等待着下一夜的新生——一个悲伤的暗喻o
薛凯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此刻走的隧道已经开始下沉,带有不太大的角度一直以螺旋式的格局一圈一圈通向别墅的地下o莫名的感觉到心脏的恐慌,耳畔甚至还响起了渐渐纷乱迭至的叫喊声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