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明大叔不屑地摇摇头,轻蔑地说:“现在的四祭祀,只有玄清二境的修为,而原来的四位大祭司,可是玄清四境!修为整整高了一倍。而且以前截教的大祭司不是四个,而是五个。那第五位祭司是我们申戎人,你一定听说过……”
“谁?”
“姜玄。”
一听到这个名字,苏季的拳头不由得微微握紧,问道:“姜玄以前也是截教的祭司?”
净明大叔点了点头,说:“姜玄原来被称为五毒蛇君,是五大祭司中辈分最低的一个。当他还是申国大公子的时候,当权的是周厉王。他是一个比当年的商纣王还要残暴的昏君。姜玄与其余四位祭司义结金兰,誓推翻周室,屠灭阐教,光复截教。殊不知,后来把这四个人送进塔狱的,正是姜玄。”
“他为何要与四个兄弟反目?为了权?还是利?”
净明大叔摇头叹道:“两个都不是,非要说来,只为了一个情字。”
苏季皱眉道:“他这种人,也认得这个字?”
“姜玄眼中的情,早已变成了恨。”净明大叔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姜玄过去是截教的英雄。他曾联合各方异士将周厉王击杀于彘地。只可惜周室有阐教扶持,一时间难以颠覆。周厉王死后,继位的周宣王虽然颇得民心,却是个好色之徒。他听说姜玄的妻子是位绝色美人,一心想要占为己有,只是碍于西域五戎团结一致,始终无法得偿所愿。直到有一天,他得了一位奇人,名叫兮伯吉甫。此人智慧群,有人说他堪比昔日的太公姜尚。”
苏季不以为然地说:“怎会有人比得上姜太公?”
“我也觉得言过其实,不过吉甫以后会有多大作为,谁也说不准。因为太师吉甫不像姜太公一样大器晚成,而是少年得志,二十四岁拜为太师,二十九岁出征奉命出征犬戎,大获全胜。此一战震撼了整个西戎五族,使得犬戎、义渠戎、白戎、鬼戎、都有臣服周室之意,唯独申戎的姜玄执意与周室抗衡。四戎表面与申戎团结一致,其实一个个早已暗通周室。姜玄的四个兄弟奉各国主之命,合力偷袭姜玄,把他连同妻子一并献给了周宣王。周宣王没有杀姜玄,而是挖了他的双眼,砍了他的右臂和左腿,将他放回了申国。”
“那姜玄岂不成了残缺的废人,如何能东山再起?”
“姜玄也算是因祸得福。昔日截教十天君创造的十绝阵中,唯独化血阵无人继承。传说修炼此阵需要自毁肉身,一直无人敢以身试阵。通天教主羽化前,声称谁能修成化血阵,谁就能做截教的主祭。”
“什么是主祭?”
“玄狐宗的狐夫子墨殊,就是截教的主祭。主祭的地位凌驾于所有元老之上,往往是截教主的接班人选。至于,姜玄是怎么练成化血阵的,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成为截教主祭以后,并没有对四个背叛他的兄弟进行报复。”
苏季冷笑一声,道:“姜玄是个聪明人,为了博得教众的信任,当然不会这么做。”
“没错。当他成为截教主以后的第二年,便开始以血还血。他挖去了独目医仙的独眼,让他变成了瞎子;砍了三腿花盗的一条腿和命根子,把他变成了一只腿。剁了四臂赌鬼的三条胳膊,让他成了独臂……”
“这么说来,我梦中那个看似完整的人,就是双头神将?”
净明大叔点了点头,道:“双头神将天生异象,原本是兄弟联体。姜玄砍了他的一颗头,就等于杀了他的亲兄弟。有些时候,杀戮反倒是一种宽恕。姜玄显然没有宽恕他的四个结拜兄弟,而是把他们扔进这玲珑塔狱,让他们日日煎熬,活活受罪。”
净明大叔正说得热火朝天,忽听一旁有人说道: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苏季微微转头,只见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白袖。他望着净明大叔说:
“要不是你知道的太多,造谣姜玄的妻子与三腿花盗有染生下姜赢。怕是也不会被送来这里。”
净明大叔的脸突然扭曲了。
苏季陷入了沉思,若真如白袖所说,那姜赢和自己的经历该是多么的相似。难怪姜玄会狠心杀自己的儿子,因为他怀疑姜赢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俩在那磨蹭什么呐!”一个口渴难耐的修士大声催促道。
“怎么弄了这么长时间?”另一个修士厉声喊道:“老子都要渴死了!”
净明大叔连忙站了起来,高高举起两大串白花花的头骨,笑着说:
“好了!都串好了!我们这就上去吧。”
说着,他将其中一串骨头递给了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