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别致,也只是讨饭的家伙罢了。”
苏季这一句话,道出了掌柜的心声。掌柜一脸茫然,死也搞不懂,为何有人会对一个要饭的工具感兴趣。
苏季摆了摆手,花如狼连忙跑回他身边,将盘子掖回到脏衣服里。
白发青年又瞄了一下苏季腰上的青铜铃铛,脸色微微一沉,接着缓缓转头看向掌柜,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之意。
掌柜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却仍是一头雾水。琢磨了片刻,他迈起大步来到苏季旁边,抻着脖子叫道:
“你们两个叫花子!要是肯把讨饭盘子送给那边的先生,你俩这顿饭我请了!”
掌柜说话时的表情,活像一尊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他用鼻孔对着下方的两人,等待他们将盘子双手奉上,并给与虔诚的感谢。
然而,现实却再一次出乎他的预料。
苏季淡然一笑,将一块金贝轻轻撂在桌上,对花如狼说:
“小狼儿,尽管点!”
金贝的光芒映在掌柜眼中,晃得他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张的嘴巴好像能塞进两个拳头。
花如狼将木牌上的菜品,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才算是点完了菜。菜上齐时,一张桌子已经摆不下了,只好把菜分成三个桌子摆。
店小二毕恭毕敬地将找回的一锭银子呈给苏季,殊不知这锭银子已是他身上最后的财产。因为之前走得很急,苏季只带了一块金贝。想到吃完这顿可能真会变成叫花子,他盯着面前的丰盛菜肴看了很久。
花如狼眨着眼睛问道:“师父,怎么了?徒儿点的菜不合您胃口?”
苏季苦笑道:“狼儿,你们王家平时也是这么吃饭的吗?”
花如狼摇了摇头,说:“家里的饭菜比这更多,更名贵,可是现在没办法那么讲究,徒儿只点了一个人的量,是不是点少了?”
“不少,不少。你点的够师傅吃好几天了,可惜这么多菜多半是要浪费了。”
“徒儿在家的时候,吃不完的菜,下人会吃;下人吃不完,狗会吃;狗吃不完的,园子里大大小小的花草树木会吃;一点也不会浪费。”
“你家的下人一定很多喽?”
“不太清楚,只知道我身边伺候的就有十几个。”
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店小二羡慕得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就在这时,掌柜从后房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盘子,轻手轻脚地放在白发青年桌上,说道:
“九爷,这是我祖传的古器,价值连城,我儿子……”
掌柜话没说完,只见白发青年将一只手轻轻盖在白玉盘上,等抬起来的时候,白玉盘已经变成一堆白色的粉末。
白发青年也将一块金贝放在桌子上,阴沉地说:
“这个留给你儿子买口棺材,他得罪了狐夫子,已经死了。”
掌柜瞬间一怔,嘴角抽动了几下,脸上的表情分不出是哭,还是是笑。
白发青年说完起离去,刚好与走进店来的马后炮撞了个正着。
马后炮看见白发青年,连忙脚一缩,停在门口,直到目送他走出很远才进店来。
苏季问马后炮:“你怎么拴马,栓了这么久?”
马后炮笑着应道:“风沙太大,马不听人话。”
苏季对花如狼道:“狼儿,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对我们的马做了什么手脚?”
花如狼应声,立刻放下筷子,跑了出去。
马后炮眼珠子一转,对苏季说道:“您故意支开小少爷,想必一定有话要说。”
“你可知道那白毛是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人们都叫他胡九爷,据说是玄狐宗掌教的把兄弟。”
“玄狐宗?”
“那是我们申国最大的修真门派,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等您到了平阳城,看到街上的风谷车,木牛流马,那些都是玄狐宗做出来的。百年来,不知多少人做梦都想拜入门下。”
“这些与狐夫子又有什么关系?”
“狐夫子就是玄狐宗的掌教。”
苏季迟疑了一下,问道:“我何时成了玄狐宗的掌教?”
“您不要误会。玄狐宗的狐夫子不是你,而一位真正的高人。”
马后炮的话像一瓢凉水,朝苏季劈头泼了下来。